“我很痛苦,阿漆讓人看住了我,我根本就死不了,所以我就懲罰自己,把自己困在這個地方。
但是我的心早就在得知小婉死去的時候,也隨著她一起死了。”
霍侃的眼神又轉向了宿聿白的臉上,他的語氣很輕很輕說道:“後來,阿漆看著我這如此沒有生機的樣子,他告訴我,小婉為我生了一個孩子。”
“知道這件事之後,我漸漸有了一絲活下去的欲望。他說,那孩子的眉眼像極了小婉,可我又不敢去見這個孩子,我怕我一見到他,就想起小婉。
而且,我也不配見到他,所以,我就整日在這個地方自我折磨,贖罪。”
謝星言聽到他這樣說之後,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宿聿白。
在這件事情當中,從始至終,最最無辜的就是宿聿白了。
他因為母親的中毒,自出生開始就身重劇毒,恨了這麼久的人,結果是自己的父親。
而霍侃呢,說的倒是冠冕堂皇,實際上也是懦弱,宿聿白雖然沒有的母親,但是他這樣的做法,讓宿聿白也沒了父親。
既然他的醫毒之術這麼厲害的話,就更應該贖罪為宿聿白找到解毒的法子,找到太一元草,而不是隻是去讓她師父幫忙去做這件事情。
自己卻在這裡陷入他們之前的回憶,看似是在折磨自己,實際上隻是不願意去麵對宿伯母的死罷了。
謝星言越想越生氣,她直接對著霍侃指責了起來。
霍侃聽到了她的話之後,張了張嘴巴,又閉上了,是他錯了。
謝星言越發的對宿聿白心疼,她往宿聿白的方向移了一步,然後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。
宿聿白很是冷漠的看著霍侃,他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並沒有任何的想法,如今聽了這些之後,他也沒有任何的想法。
即便,他現在看上去馬上就要死去了一樣,他心中也沒有任何的想法。
他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詢問太一元草的下落,也隻是想為他活下來找上一絲的希望罷了。
宿聿白鬆開了謝星言的手,然後走上前拿出自己手中的鑰匙,把困在他手腳上的鏈子給他解開了。
“我給你解開了,之後的生活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說完這句話之後,宿聿白就牽住了謝星言轉身離開了這裡。
兩個人走了幾步之後,霍侃那很是蒼老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響了起來。
“聿白,你恨我嗎?”
宿聿白的腳步頓了一下:“不恨。”隨後便頭也沒回的就離開了這裡。
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,又哪裡談得上是恨呢?
他也早就已經過了渴望得到父愛母愛的時候了。
當你連活著都是渴望的時候就知道,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。
兩個人順著來的方向又回去了,出去之後,就發現日月穀中很是慌亂的樣子,一大群的弟子都在很是急切的來回的跑著,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一樣。
“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?”那天的那一個師姐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。
“穀裡麵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,你們沒有接到命令嗎?”這師姐皺了皺眉看著宿聿白和謝星言兩個人問道。
“抱歉師姐,我們剛才不在穀裡,所以穀裡是怎麼了?”謝星言趕緊說道。
這師姐聽到了她這麼說之後,眯了眯自己的眼眸,有些懷疑的看了她一眼,但是看著兩個人又很是無辜的樣子覺得自己應該是想錯了。
她一臉嚴肅的對著兩個人說道:“穀中進了盜賊,偷走了藥房很多的藥材,藥房中的弟子也被他們給打傷了。”
聽到這話,謝星言和宿聿白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,均看出了雙方眼中的笑意。
“對了,你們兩個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人?”這師姐趕緊問道。
謝星言臉不紅心不跳的否認著:“沒有,沒有看到。”
這師姐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:“猜你們也沒有看到,能在穀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這些藥材的人,估計武功亦是非常強大的。
算了,你們趕緊回去吧,彆再穀中亂跑,這件事情影響非常的大,現在穀裡勢必要找出是什麼人偷走了那些藥材,若要是穀內的人還好,穀外的人……”
這師姐的眼睛上劃過了一絲的擔憂,隨後看向了他們兩個人:“沒事,你們趕快回去吧,這也不是你們能管的事情,彆亂跑就行了。”
“好的師姐。”謝星言很是乖巧的回答道。
隨後他們兩個人就離開了這裡,然後離開了日月穀,回到了客棧中。
他們卸下了自己身上的偽裝,又讓小二送來了些熱水,洗了個澡,簡單的吃了點飯。
之後,謝星言就來到了謝聿白的房間門口,她敲了敲門:“宿聿白,宿聿白?”
“進來。”宿聿白略微帶著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謝星言推開門走了進去,宿聿白剛剛洗完了澡,穿著自己的紅袍,略微敞開著衣裳靠在軟榻上。
微微濕潤的發絲淩亂的擋在了他的額前,細長又看著很是深情的眼眸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,看起來有些誘人。
謝星言暗暗的吐槽了一句,真是一個妖孽啊!
“怎麼了?”宿聿白問道。
“其實也沒什麼事,隻不過我就是想問你一下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。”來這裡不就是來找太一元草的下落,既然也沒有,是不是就準備離開這裡了。
她也不能這麼自私的就讓他留在這裡陪自己,畢竟太一元草還未尋到。
宿聿白一開始沒有說話,他側了側頭,揚唇懶懶的說道:“你是如何想的?”
“我,我想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。”既然知道了殺害師父的人是似雪和她背後的人的話,自己是一定要去查清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