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法相門療養七八日,身體大致無礙後,二人啟程從慶陽返回三白宗。
鑒於陳泫不久前剛搞出團滅靈丹宗的大動作,仙盟如今對他的抓捕正緊,兩人沒有選擇禦劍這種暴露性極高的返程方式,而是找了個僻靜地方,直接一個縮地成寸,轉眼回到了三白宗前院。
此時正是中午。三白宗有午休的習慣,因此在這個時段,宗門內外總是格外安靜。
遲重林背上一個長長的木匣,剛落地時身體不穩,肩上的皮帶險些滑落,忙抓著向上提了一把。
陳泫見狀側目,示意自己來拿,卻被後者搖搖頭拒絕了。
呼吸一口帶著冰雪氣息的冷氣後,打量四周,遲重林的精神下意識放鬆了許多。
三白宗,終於又回來了。
天殘劍被封入了施有法術的木匣中,在遲重林能做到熟練壓製此劍的氣息前,他恐怕得一直背著這個笨重的匣子行動了。
前院內,地麵的落雪被清掃得很乾淨,潔白蓬鬆的雪堆積在小路兩側,看得出來是新下的一場雪。
三白殿殿門半掩,一個用竹條編成的大掃帚隨意地斜靠在門旁,把手上還纏著鬆了一半的布條。
悄然走至後院,還不待兩人給眾人一個驚喜,他們就與院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麵麵相覷。
那人躡手躡腳,被他們撞見時,正探著胳膊、墊著腳,去夠曬在歪脖子樹上的臘肉。
人贓並獲。
陳泫:“”
遲重林:“哦吼。”
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會突然有人出現撞破自己的罪行,瞪大眼睛震驚片刻後,連忙將指頭豎在唇前,拚命示意二人不要聲張。
“好師叔,好師弟”賀慶壓著嗓子,麵露哀求,就差雙手合十衝他們拜拜了,“彆出聲,彆出聲。”
比起賀慶大中午不睡覺跑出來偷吃,陳泫顯然還是對自己的床更感興趣。於是他麵不改色地繞過案發現場,跟什麼都沒看見似的,回自己房間睡回籠覺去了。
遲重林則上前兩步,看著眼前比印象中長高不少的賀慶,好笑道:“師兄,他們都不給你吃飽飯嗎?”
賀慶穿著一身加厚的棉服,上半身還穿了件棉坎肩,兩側臉頰紅撲撲的,看著意外的憨厚敦實。
“哎呀,先不說我了。”賀慶三步並做兩步竄到遲重林麵前,兩隻手抓著後者的胳膊,眼裡亮晶晶的,上下左後前後地瞧他。
“可以啊小師弟,小半年不見,曆練一趟回來變化這麼大!”
觀察一圈後,他一巴掌拍在遲重林胸口上,抬頭笑嘻嘻道,“變結實了,跟本師兄有的一拚。”
賀慶的手勁使得不大,拍上去也隻是刀口一痛。
本來沒多大感覺,但看賀慶這副傻樂的樣子,遲重林卻莫名想逗他。
隻見他悶哼一聲,捂著胸口後退兩步,麵色發白道:“有傷。”
賀慶嚇得表情瞬間變了,趕緊上前,兩條胳膊扶住他:“沒事兒吧小師弟?!嚴不嚴重,要不要我把四師叔喊來?”
見對方沒反應,他不顧兩人相差一頭的身高,抓著把遲重林的胳膊就往身上扛。
遲重林本來想多裝一會兒,但沒過幾秒就憋不住,自己笑了出來。
賀慶反應也快,一聽他笑,立馬曉得對方是在騙自己,當即撒開那條胳膊,轉頭就去瞪他。
但還沒氣一會兒,賀慶的視線就被遲重林身上背的匣子吸引了。
“小師弟,你背上那是什麼?”他好奇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