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明明已經放了許多驅蟲的香料了。
齊懷善不合時宜地想道。
這個墳,是他當年和師弟們親手挖的。
當時事發突然,他們被突如其來的悲傷打擊得措手不及,都有些手忙腳亂了。
關於如何埋葬一個親人,在此前的人生中他們從未涉及過,能記得大致流程已實屬不易。
梳洗、停靈、下葬。
他們不停奔忙。忙著做棺材,忙著刻碑,忙著挖墳。
如今回憶起來,那段記憶竟然已經模糊不清了。齊懷善甚至都記不得自己當時的感受。
他想給官淮一個體麵的葬禮。
這孩子生前遭的罪已經足夠多了,接下來的日子,應該讓他在一個風景宜人的地方好好休息。
理應如此的。
人這一生,不論過程多麼波折壯闊,最終所求不過一個安息。
而他身為大師兄,竟然連一個安息都無法給到官淮。
齊懷善盯著那口空棺,緩緩閉上雙眼,心底情緒翻湧。
仙盟對官淮所做的這一切,都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,而他竟然毫無察覺。
屍身被盜,化為傀儡。
這幾個字,無一不像一把尖利的錐子,狠狠刺入他的胸口。
是不是他一開始就錯了?
“師兄。”
身後傳來草木與衣物摩擦的悉索聲,段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。
“他們回來了。”
“”齊懷善回頭,對上段沉略帶擔憂的神情,麵色有些發白,“雙雁呢?”
“師姐在演武場,跟阿慶他們幾個孩子在一起。”段沉答道。
“嗯。”齊懷善閉了閉眼,嗓音有些啞。
須臾,他轉身率先往山下走去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