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槍遞給自己,槍口的朝向卻是對著陸明。
這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詭計,張白心中如此想到。
雖然他知曉這回事,他還是忍不住想象自己躲過手槍,以極快的速度扣動六下扳機。以他的槍法,絕對能讓麵前的人腦漿四射。
他認出了陸明。沒有直接見過麵,但在終端上看過他的照片。陸明的相貌見過了便基本不會忘記,無論男女,極端俊美的容顏會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銘刻下獨特的痕跡。
他曾讓林琴想辦法去殺死對方,隻因在暗星公司內他看見了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,她從不正眼看自己,這種疏離感使他分外興奮,激起不小的征服欲。而陸明與其關係緊密,被他視作“情感”路上的絆腳石。
隻不過在那之後,他便被征兵的事煩擾著焦頭爛額,完全忘記自己丟給手下人的殺意。鳴夜智腦部門預估過征兵的壓力,計算了一個合理的承受範圍,但碧浩邊境安全區陷落,使原本被征召前往的一大批人瞬間解放。這批原本該死去大半的人將憤怒發泄在軍區上,動用全部能量對軍區施壓,而主持此事的鳴夜首當其衝,承受了最大的壓力。
他的父親愛兵如子,把他推出來頂壓。
名義上他判處死刑,緩期兩年,看樣子他父親還是“大發善心”,給他留了條後路。可若真就老老實實接受,他估計得在軍區裡麵待上二三十年……很多人把對軍區的仇恨轉向了他,其中不乏有高武力魔女的存在。
因此他決定逃跑,跑到霓虹海,那裡是無序者的天堂。
再次看向麵前的手槍,張白知道,自己曾經的惡行化做一顆子彈,跨越了時間,正中了眉心。
“殺了他……不,他一定有後手,那麼求饒……求饒……求饒……”
“說不出口。”
張白顫顫巍巍的接過手槍,比在自己的太陽穴。在場的人全都瞪大了雙眼,除了趴在陸明身上的雪雪拉忒,她還沒恢複體力,渾身上下軟綿綿的。陸明這家夥惡趣味的發言,聽著她心裡癢癢的。
六分之一的機率,他或許不會那麼倒黴?又或者……他不該如此老實聽話,開槍說不準就死了,但反抗還能搏一搏。
將視線瞟向麵前的男人,對方的臉僵硬得像一塊石頭,眼神冷漠。
嗯,等等,為什麼他的嘴角正緩緩往上翹?
糾結一秒鐘後,張白還是決定賭這六分之一的機率。
哢嚓——
子彈未發射。
“到你了。”
張白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,陸明就接過槍朝自己的腦內按動扳機,然後轉輪手槍又回到他手上。
“繼續。”
這家夥!!!
張白此時感到有些恐懼,巨大的心理壓力壓到他的身上,讓他遲遲沒有動作。
“不玩了!我們不玩了……張白,把槍放下,不管他了,我們待在這裡就好!”白梨忽然大叫起來,聲音中帶著股淒涼。
女人淒厲的聲音像拿鈍刀子劃耳朵,陸明聽得有些不耐煩,搞得好像他是什麼大惡人一樣,她旁邊這個叫張白的,做過什麼事情心裡沒點逼數嗎?狗屎好賴不分,就知道吃!
既然這樣就一起對付吧。
“不開槍?”
“不了,我們不玩了。”
“有新規則要不要聽聽?”
還沒等張白反應過來,陸明便指著白梨說:
“你可以選擇讓她接子彈,這樣你就有兩條命了。”
“至於放棄遊戲,你需要把我剛剛交上去的性命籌碼還回來……參與遊戲的可不止你一個哦?”
張白並不是全是因為白梨被威脅的緣故,而是他忽然意識到陸明根本沒想讓他活著,他那該死的沉默的潛伏著殺意,身為軍人的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