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郡太守翟義在東郡起兵,以“替天行道誅殺王莽”為旗號,立劉信為天子,招兵買馬討伐新王,十萬多人的大軍集結而動。
其他人也開始了響應,趙明、霍鴻這些強盜出身的人也聚眾十餘萬撲向了長安。
亂軍所到之處,百姓流離失所,房屋燃起了火光。
在皇宮之中,甚至都能看得見城外暴亂的煙火。
新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,臉上滿是不屑。
“說什麼替天行道,不過是想要分一杯羹。”
“滿口義正言辭,也不過是爭奪地盤讓自己擁有權力罷了……”
“旗號?符號?借口?都不重要。”
借口這種東西隻能騙一騙彆人,騙不了自己。
如果前來討伐他的真是仁義之師,那麼百姓不會流離失所家破人亡,如果對方的軍隊是像“凡夫”在藝術世界拉起的那支起義軍一樣,紀律嚴明、有思想有覺悟,那不需要這二十多萬的兵力,哪怕隻有兩萬,皇宮的羽林軍也不是對手。
“說自己是民心所向,卻沒有得到真正的民心,你們和他相比太嫩了,必敗無疑。”
他即刻命令甄邯為大將軍保衛長安,王邑等八人為將,拒守關口,並構建對翟義大軍的狙擊戰。
對方不得民心,那自己就要拉攏人心。
新王帶著皇太子劉嬰在宗廟禱告,向天下傳遞出了幾個信息。
一是聲稱自己隻是暫時攝政,並非要奪權,待劉嬰成年後會將皇位歸還,並以儒家楷模周公舉例,說明當初周公也遇到了叛亂也遇到了流言,最後出兵平息了管叔、蔡叔的叛軍。這樣的說法可以稍微平息和儒家忠君思想的矛盾,畢竟現在他的行為和遭遇幾乎是和曆史記載上的周公對稱。
第二是表明這些年自己治理天下、賑災救民的功績,這些功績是實打實的,廣大的平民很快就想起了之前新王執政的時候大家過得都還算不錯,結果這些叛軍一來,他們反而是家破人亡,有的叛軍甚至本身就是強盜小偷出身,打著討伐王莽的旗號四處搶劫。
不到半年,天下的輿論逆轉了,叛軍不得民心,很多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王莽比較好。
以“勤王”為名號,新王聚集了各大州郡的兵力,而反叛軍雖然有二十多萬,但是各自為一個派係,甚至還有內鬥,加上和正規軍相比,軍紀十分渙散。
而軍紀渙散、甚至縱兵搶糧的軍隊,欺負平民的時候很威風,但真打起仗來戰鬥力是大打折扣,這一點在小世界塞琳敗在雷恩手上時,新王就很清楚這個道理了。
半年的時間,王邑的軍隊狙擊戰成功,以少勝多,將行軍都不規範叛軍打得潰不成軍,加上州郡援軍的支持,很快這場叛亂就被平息,翟義投降被捕,劉信逃得不知所蹤。
關中趁火打劫的趙明等人也被州郡軍隊解決。
抓到翟義後,新王殺雞儆猴,將對方處以磔刑,暴屍鬨市。
翟府被毀,改為汙池,翟義的父親翟方進以及翟氏先祖的墳墓皆被挖掘並焚棺戮屍,其三族家屬被斬儘殺絕,所有屍體都被扔進一個大坑裡,混雜荊棘五毒埋葬。
整個天下都被成功“訓狗”了,造反的聲音漸漸消失。
從朝廷的人拍馬屁,變成了整個天下的人拍馬屁,王莽平定叛軍的行為拿來和周公東征平叛相提並論。
等到局勢和輿論都穩定之後,新王繼續推進自己的計劃。
現在他距離可以進行徹頭徹尾的改革,就差一塊傳國玉璽了,但可能是當年給太皇太後傳授的養生技巧有點太全麵了,王政君活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去世。
但新王可等不了太多時間,他在小世界和“凡夫”的對決還是在進行中的狀態,但這個狀態也不可能無限持續下去,必須要動手了。
自己的姑姑王政君早就老到掀不起風浪了,新王也對於這個一路提拔自己的姑姑有些舊情,如果不是沒有選擇,他並不像殺死親人,他的那兩個兒子也是一樣。
新王拜見了王政君,語氣柔和,就像是當年那個卑微的舔狗一樣。
“現在出現了很多的祥瑞之兆,天道和民心都在我這一邊,這說明朝廷也是時候改元了。”
王政君板著臉說道:“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,你的權力已經這麼大了,還不滿足嗎?”
新王笑了笑,繼續說道:“《尚書·康誥》裡麵都記載了周公攝政時曾經稱王的事情,隻不過那儒家的聖人孔子在編著《春秋》時,覺得這有違儒家的君臣思想,換了一種敘述,說是攝政而不是繼位。曆史和敘事,不過都是這樣被人操縱著、影響著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