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……”
景元歎了口氣:“嘿,我當時還覺得將軍沒有多難,畢竟當初看您辦公的時候最多也就是累。”
“累就算是困難的第一步了。”
鏡流挪開手:“當初就應該把你扔到滕驍旁邊去看著他辦公,你就會對將軍有個明確的認知了。”
“……我現在也有了。”
景元歎了口氣。
“需要師公幫你出氣麼?”
淵明笑著問道。
“……萬萬不可啊師公。”
景元搖了搖頭:“哎呀,我就是發發牢騷,不是真的有什麼太大的不滿,畢竟我就是個普通人……啊,令使應該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吧?”
“多少人夢寐以求一輩子都當不上令使,你還說自己是普通人?”
“說的也是啊……就是說,我偶爾也會發發牢騷,隻不過跟那些人沒法發牢騷,你說我和彥卿怎麼說?”
“那你可以和符玄說啊,符玄能接受的。”
“那是我的情緒,不能帶給符卿。”
景元搖了搖頭:“符卿也會愁,也會難受,但是她什麼忙都幫不上的情況下,以符卿的性格會把自己累壞的。”
“你還挺會心疼人?”
淵明嗤笑一聲:“那今天是哪個小孩在這發牢騷啊?”
“嘿,這不是跟你們倆嘛。”
景元深吸一口氣,舉起杯子:“最後一杯。”
“喝完這杯也不用當神策將軍的。”
淵明笑笑:“你還可以是景元,可以一直是景元,嘿,我發現你小子這個什麼包袱比我還重啊。”
“哪有包袱啊。”
景元歎了口氣。
隻是因為他清楚,就算關係再好再親,他們可以是一家人——但是這些人是自發照顧他的長輩。
師父,龍尊,百冶,飛行士。
沒有一個人有義務去照顧他的情緒,但是他們已經那樣做了幾十年了。
他不能任性過頭了。
“彆最後一杯了。”
淵明嗤笑:“要是發泄,就發泄個徹底,彆發泄了一半,回去繼續端著,我告訴你,更累。”
景元沉默良久。
半晌,他抬起頭,對著麵前的兩人笑:“師父,師公,陪我去永狩原走走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