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片刻,我竟然從土柱子的高低起伏中,找到這祭祀曲的音符規律,跟著黑蛇一起吟唱起來。
這是最原始古老的譜樂方式,一旦唱響,那低低沉沉的嗓音便仿佛能帶著人穿越時空,回到遠古的過去。
想到這,我心頭猛然一顫,腦海陡然亮起一道電火花:這不是一首簡單的祭祀曲,而是一張記載了黃河國壤下祭壇的地圖!
還記得以前跟爺爺一起出遊爬山,爺爺就曾帶我和白維玩過這個遊戲:利用聲音的高低起伏,將山巒的景色化為音符描繪出來,就能創作出獨屬於這座山脈的山歌!
以歌聲描繪地圖,這是爺爺一早就教我的!
所以爺爺一早就知道這首祭祀曲裡隱藏的奧秘。
再回想爺爺窖藏的那一壇子酒膏,以及爺爺從小對我的保護,一時間,更多的疑問鋪天蓋地的朝我砸過來。
他顯然一早就清楚我能點亮全部血紋的事情,所以才教導白維一定要保護好我,他仿佛跟壤下文明,以及蛇族的淵源都很深。
既然如此,他當年又是怎麼從壤下文明中全身而退的呢?
思索間,一曲已然唱罷。
黑蛇瞪著圓溜溜的眼
睛沒好氣的說:“丫頭,說著這麼半天,原來你耍老夫呢?”
“耍你?”我愣了一下。
黑蛇冷哼一聲:“你連祭祀曲都會唱,說明你本來就是你們家長輩欽定的下一任大巫,按照規矩,你們人類中隻有苗巫王族和大巫傳承人才能學習這公祭中的祭祀曲,你既然已經會唱,又不是苗巫王族,不是大巫傳承人還能是什麼!?”
我撓了撓頭,裝傻充愣:“啊?這樣嗎?我家長輩沒有跟我說過我就是下一任大巫,所以我才……”
黑蛇吐了吐信子,又是一聲冷笑,譏諷道:“不過也是,就憑你唱的這調子,欽定大巫的事情能告訴你就怪了!”
“我調子怎麼了?”我又一臉不解。
黑蛇語氣中更添幾分鄙夷,仰頭笑道:“你野心不小,術法天賦也很高,可惜了,就憑你這調子,你這輩子都當不了公祭大巫,所以你家長輩才沒告訴你大巫候選人的事情,因為她們正在找人接替你的位置,你已經徹底廢了。”
我佯裝震驚,語氣裡充滿不服氣:“就因為我唱歌不行,我就徹底廢了?公祭這是在選大巫,還是在選歌星啊?”
黑
蛇冷笑連連:“選歌星?這麼說吧,真要是選歌星,反而要求沒這麼高了!公祭對祭祀曲的要求之高,恐怕一般的歌星都無法唱的那麼精準!稍錯一個音節,公祭就會失敗,嚴重的話還會激怒薑央先祖,招來災禍!所以你們苗巫族對大巫的曲調把控,近乎苛刻。”
“你天資聰穎,性格也夠狠辣,本該是塊做大巫的好材料,可惜你音感太差,雖然大多數調子都唱對了,但最後一句,你還是少唱了一個音節。”
“單憑這一點,你就永遠都做不了大巫。”
眼看它從之前的敬畏,逐漸因為我漏唱的一個音節而得意起來,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:這首祭祀曲,對蛇族和薑央來說,都萬分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