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子忽然就暴走了,渾身的魔氣四下亂竄,張牙舞爪地拉扯著鐵鏈咆哮:“都怪他!都怪他!若不是他下的禁製,我和阿綰也不會被硬生生分開!都怪你!你還我阿綰!”
銀月一揮手,一記清脆的響聲,那男子的臉被打偏了過去。
銀月很不客氣:“無能之人才把自己的錯怪在彆人頭上!我父君保全了他們全族人的性命。他們沒有被圈禁,他們有的選,隻要想走,結界不會攔著他們!”
男子又大叫:“可是我進不來!我進不來啊!我救不了阿綰,我隻是想帶她離開!”
銀月覺得煩躁,手指一揮,一道銀光迅速刺入那男子的眉心之中,探查男子的記憶。
銀月感應了一下,皺起眉來,的確如乘璟所說,族中長老的女兒,天真無邪,外出與這個魔族男子相愛。但是,嬌生慣養的嬌嬌女還沒有與家族決裂的勇氣,於是回家,希望說服家人。結果就是,被軟禁。
這魔族男子癡心等了三年,終於耐不住來到基山打聽,卻聽到這家小姐不日即將嫁於族中另一權貴的消息。這人就瘋了,殺了沿途遇到的一名猼訑族人,用秘法使他的血肉融進了自己的體內,如此,便能進入結界之中。而這秘法的維持之法是每隔數日需要飲猼訑之血。在族人莫名失蹤死亡七八人之後,他終於被發現了。
這隻魔也算強大,被剝離出猼訑血肉顯原型之後,猼訑長老們竟然殺不死他,隻能將他封印。
那家的小姐,倒也是個剛烈女子,一頭撞死在了封印石窟外的樹乾上。
但凡是個聖母之心的神隻,此刻定然會自責,生出“我不殺伯仁,伯仁卻因我而死”的感傷來。但是銀月……
本神當年頗費力氣打破了當地一個巨大的獵猼訑籠,將被囚禁等待剝皮的幾百名猼訑解救出來,還費神力給他們圈了這塊修養生息的地頭,已經很是仁至義儘了。怎麼著,難道開局送了金飯碗,還得管世世代代吃喝拉撒不成?
真是升米恩鬥米仇,貪心不足蛇吞象!
銀月正想著,噗通一聲響,什麼東西砸了下來。
她轉身一看,當即想翻白眼,造孽,聽話很難嗎?現在逞什麼英雄救美的能耐啊?
可不就是新氣運子小神獸啊。
這通道的魔氣對銀月是毫發不損,但是對這個低級神獸族的小年輕,那就像削骨紮心了,一目了然啊,他衣服上劃出了一道道血痕,還有血痕在不斷擴大,現在還在失血,他半跪在地上,咳嗽了兩聲,一口血就吐了出來。
不是天道氣運子嗎,怎麼這麼弱?天道的主線是弱雞成長線了?現在還是新手未出村的狀態是嗎?
銀月隻得上前,雙手叉腰站在他麵前,氣道:“不是讓你等著嗎?你下來這不是添亂嘛!”
乘璟抬起頭來,眼裡有一瞬間的星海浩渺,深邃無垠,然那種眼神轉瞬即逝,他端上些委屈擔憂與著急:“你下來太久了,我擔心神女會有不測。”
銀月眼底一顫,歎了口氣,隻得俯下身在他額頭一點:“你都自身難保了,還擔心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