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銀月的調息與療傷,乘璟自然是好多了。
那邊的男子從詫異裡緩過神來,大笑道:“猼訑族?好極了!自動送上門來的補藥,真是天助我也啊!”
他那被鎖鏈鎖住的手一揮,大團的魔氣從地麵鑽出來,直接攀上了乘璟的腿,眼看著就要把他吞沒!
乘璟想拔出腿來,但動彈不得。
銀月看著魔氣爬上了乘璟的胸膛,都快將他整個人吞噬,然而,他眼裡沒有驚恐,隻是擔憂地看向她,叫道:“神女你快走!這個魔物要發狂了!”
說話間,他已經滿臉的青筋凸起,魔氣入體的滋味,肯定不好受。
銀月本想冷眼旁觀一下的,終究心軟了,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,那魔氣就如同灰塵般,消散了。
“我要殺了你!”那魔眼看這個女人真是強得難以置信,完全沒有了理智,周身開始冒出翻滾的黑霧。
“自尋死路。”銀月不耐煩了,抬手想解決算了,忽然,一縷截然不同的白霧竟然從地裡爬出來,攀上了她的腿。
伴隨著一個細弱的女聲:“神女饒命!”
銀月低頭看去,那霧凝成了一隻透明的手,抱著她的腿,一顆腦袋漸漸從地裡鑽出來,隨後是身體,直到一個如煙似霧的女子完全鑽出來,跪在她麵前磕頭,泣不成聲地說著:“神女,求神女饒過阿霖一命!”
銀月叫了聲:“莫綰。”
在這個魔族的記憶裡,銀月自然知道了他心上人的名字。
銀月輕哼:“他都要殺我了,你給我一個我不殺他的理由。”
魔還在發狂:“阿綰,阿綰,你彆求她!神族都是冷血的怪物!”
女子也不知是恐懼還是魂體無法久現,整個人搖搖擺擺晃動不已,但聲音的確是顫顫巍巍的:“我們是被迫無奈,我們沒有辦法。阿霖這兩千年被封印在此,該受的苦,該贖的罪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嗬,真的差不多了嗎?”銀月冷笑,“那這些是什麼?”
她伸手往兩旁石壁的方向做了個抓的動作,兩旁石壁發出了窸窸窣窣的響動。
那莫綰當即睜大雙眼,不可置信的神情,身體抖得更厲害了。
隻見從石壁兩旁裂開了一些縫隙,大堆森森然的白骨就滾了出來。各種生物的頭骨都有。
銀月冷冷看著莫綰:“你當初倒也是個烈女,為了心上人,一頭撞死在樹上,你死後,靈魂執念太盛,不得往生,於是附在了這棵陰木之上,成為了樹靈。這兩千多年,你利用攀附在你樹乾上的藤蔓,抓了不少沿途的路人,甚至同族貪玩迷途在此的小孩你也不放過。這些都被你送來給這個迷霖,吸乾靈力,修煉破陣之法。屍骨又被你的根係埋在地下,真是生不見人、死不見屍。你說,你們的債,還完了嗎?”
“啊!!”迷霖拉扯著鏈條想撲過來,“你又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們?!你父輩這些洪荒過來的上神,哪個不是踩著屍山血海萬千白骨上位,你們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們?!”
“嗬……”銀月麵露譏誚,“那怎麼辦,等著被人殺嗎?我雖然不能說,當時殺的每一個士兵都罪有應得吧,但是凡上戰場的,都是各自憑本事一較高低,誰不是做好了與敵方一決死戰的覺悟。若是被殺,那隻能是自己能耐不夠。他是為著自己想要保護的人、保護的事以及所支持的理想和信念而死,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。至於你們呢,你們殘害的都是毫無防備的路人,甚至是婦孺,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。嗬,愛情這個詞,有時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私心的借口而已。”
她的眼角餘光,瞥到乘璟,他站在她身旁,臉上除了方才受傷導致的蒼白,其餘沒什麼表情。
銀月眉梢挑了挑,繼續道:“行了,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,一、我滅了你們,算是給我父君擦屁股了;二麼……”
她頓了頓,看向乘璟:“對了,乘璟大祭司,你意下如何?畢竟這是你們族裡的事,我這麼處理了,感覺越俎代庖也不好。”
乘璟倒是一臉正色:“如果神女所言皆為事實,那他們就真是罪該萬死!一切皆由神女做主!”
銀月微微勾了勾嘴角:“那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