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帳內,劉禪來回踱著步,一臉鬱悶。
而關羽、張飛佇立兩旁,一聲不吭。如今兩人還是擔任著虎賁校尉、虎賁丞的職位,統領著弘農王麾下五百親兵。至於原虎賁校尉劉備,早被外放為北海太守,此次也領兵跟隨東征。
北海是個大郡,人口眾多,東征隊伍中有將近一半的士卒來自北海郡的地方豪強。當然,這也得歸功於劉備強大的募兵能力。
“雲長、翼德啊!難道我們就這樣觀望著?”劉禪走累了,一屁股坐在小馬紮上。“真羨慕玄德啊,能獨自領兵攻占敖倉!”
“哎,殿下!俺張飛也想去戰場上廝殺一番,無奈盧中郎不許啊!”
“臨行時,太後也再三叮囑,不許殿下擅自行動!”關羽扯著他那不足一尺的胡須,補充道。
“罷了!罷了!”劉禪心中是真不甘心,如今卻隻能躲在軍營裡麵當個看客。
其實自從劉禪修行禹王訣以來,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雖然比不上關羽、張飛這樣的頂級武將,至少也能在戰場上自保。但這些隱秘盧植不知道,劉禪也沒告訴何太後。
其實這玄而又神的事情,即便他說了,也沒人相信。
突然,劉禪靈機一動,對張飛吩咐道:“翼德,去找兩套斥候的皮甲來!”
“殿下,要來作甚?”
“叫你去取就去,待會你就知道了!”
“殿下且慢!”
“雲長不會去跟盧師報信吧?”見關羽有話要說,劉禪微笑著反問道。他之所以隻要了兩套皮甲,是打算讓關羽留在營帳之中穩住盧植,而他和張飛則扮做斥候,偷偷溜出營寨。
“殿下誤會了,關某懇請殿下多備一套皮甲!”
“哈哈!可!翼德……!那就備三套吧!”
“諾!”
“雲長,替我磨墨,孤當留封書信,以免盧師知道後治爾等之罪!”
“當今之世,皇權式微,皆由兵禍之所致也。欲止其禍,非掌兵不可。昔日武帝之所以能一統宇內,蓋因其文武兼備,又親率六師,轉戰南北,方得群雄束手,遂登大寶……!”劉禪俯在案台上,洋洋灑灑寫下一封帛書。
劉禪也能理解何太後、盧植等人竭力保護他,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的良苦用心,可是如今的天下,早已禮樂崩壞,想要裂土、封王之人比比皆是,這就需要劉禪樹立威信,把軍隊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上。
槍杆子裡麵出政權,自古皆是這個道理。
權臣董卓明白了這點,所以堅決不肯放棄到手的西涼軍控製權,哪怕皇帝升他為州牧。
漢靈帝劉宏看懂了這點,所以即便賣官鬻爵,也要搞出個西園八校尉。
活了兩世的劉禪,又何嘗不懂?
懂歸懂,但有能力帶兵打仗的人不多,能取得勝利的人就更少了。
前世的劉禪自小熟讀兵書,一直渴望著能有征戰沙場的機會,可惜事與願違。他是蜀漢皇帝,隻能深居宮闈之中。蜀道艱難,若要禦駕親征,恐怕隻會徒傷國力。
這一世他終於有機會可以一展心中才華。救高唐,平青州,他也經曆過好幾場生死大戰。最關鍵的是,如今他的麾下已經聚集了一眾頂級武將。這要是還敢親自下場與董卓老賊掰一掰手腕,那不如早點下線重修算了。
半個時辰過後,劉禪、關羽、張飛三人三騎早已喬裝成斥候,混出了軍營。
第二日清晨,盧植早早就派人過來,請劉禪去軍帳議事,卻被劉禪麾下的親衛兵告知:弘農王抱恙。
“弘農王昨日還好好的,今日怎麼就染病了呢?”盧植隻好親自前往弘農王軍帳探望。
這一探望才發現,軍帳內哪裡還有弘農王的蹤跡。
“周倉!殿下人呢?”偌大的軍帳之中,隻有虎賁司馬周倉和兩名親衛。
“回稟中郎,昨日未時三刻,殿下就出營了!”
“爾等為何不阻攔?又為何不報與老夫?”盧植略帶怒意,責問道。隨即又想到他們這些人都是弘農王的親衛,不歸他盧植統領,自然不敢多加阻攔。“殿下帶了幾人?”
“隻有虎賁校尉關羽、虎賁丞張飛兩人!”
盧植聽完更惱火了,“來人!將周倉拿下!”
周倉倒也老實,任由盧植身後的兵士將他製服,另外兩名親衛也不例外。
“爾等護駕不力,按律當斬!推出去斬了!”盧植大喝道。
“周某不服!我周倉聽令而行,何罪之有?”
盧植頓時語塞,按理他確實沒有權力來懲治周倉,除非弘農王發生意外,再由何太後下令追究其護駕失職。
“啟稟中郎大人!殿下臨行之時,還留了書信一封!”周倉身後一名親衛,指了指大帳正中的案台,弱弱地說道。
盧植徑直走過去,拿起書信讀了起來。
“哼,弘農王竟跟老夫玩起了先行後奏的橋段!”盧植心中暗道,臉上頓時神色稍定。
“把他們放了!”盧植揮手,示意屬下將周倉幾人鬆了綁。
“果不出殿下所料!”周倉在心中長出了一口氣。適才他也被盧植那架勢嚇到了。
“虎賁司馬周倉聽令!命你火速集合所有親衛軍,即刻出營與弘農王彙合!”
“去哪彙合?”周倉故意反問道。
“你不知道?”盧植冷哼一聲,他看完劉禪留下的書信,哪裡還不知道他們的算計。
周倉沒有回答,嗬嗬一笑,顯得格外無辜。
“若是弘農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,老夫必定要在太後麵前告你們瀆職之罪!”見周倉拱手後轉身離去,盧植嚴厲地補充道。
周倉出自黃巾軍,蒙弘農王厚愛,才調入虎賁親衛軍,自然唯劉禪馬首是瞻。既然弘農王不懼個人安危,甘願去前線冒險,他們這群親衛軍也定然要誓死相隨,怎麼會退縮呢?
至於萬一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,他們恐怕也等不到治罪那一刻。
半炷香過後,周倉領著五百虎賁騎兵,直奔滎陽方向而去。劉禪三人離行之時,告訴了他們大致的方位。
兩日後,中牟縣城以北,汴水東岸。
魏延、太史慈兩人大老遠就看見有一批騎兵趕來,派出哨騎後才發現是弘農王麾下的親衛軍,於是也就迎了上去。
“殿下!您怎麼來了?”太史慈第一個開口道。
“此戰關係重大,故本王親自前來督戰!順便還帶來了五百騎兵精銳!”
魏延打量著劉禪的裝束,心中暗道:“偷跑出來的吧!”不過,他也沒有點破,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劉禪。
“哈哈,不要在意本王的裝扮,出來得匆忙,沒來得及換上鎧甲!”
劉禪回頭又對周倉說道:“元福?!來!為本王著甲!”
為了追趕魏延他們的大部隊,劉禪等人星夜兼程,哪裡來得及穿戴鎧甲。甚至,當初溜出軍營時,兵器都沒帶。
不過,好在周倉沒有忘記他臨行前的囑托,把三人的鎧甲、兵刃也一並帶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