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宏?”張成興心中微微一顫,暗道此事不妙。那許宏不過是個無名小卒,怎料會引來?
他一邊思忖著如何應對,一邊故作糊塗道,“哎呀,張某這記性,真真是大不如前了。似乎是有這麼個人名兒在耳邊晃過,或許是找我來問過門路。
我應該是沒有幫他找什麼商隊,又怎知他後來的去處呢?不過,張某倒是可以幫您打聽打聽,看看鄰裡間是否知曉許宏的下落。”…。。
何希言目光銳利,哪能看不出張成興的敷衍之意?他雖未動聲色,但語氣已然冷了幾分:“在下素有耳聞,張老板消息靈通,人脈廣泛,這才慕名而來。莫非張老板也有力所不及之時?”
張成興乾笑兩聲,連連擺手:“哪裡哪裡,不過是人老力衰,不比當年了,哪還像年輕時那般四處奔波。若是何先生真有急事,張某倒是可以給您引薦幾位年輕有為的後輩,他們在道上或許更為靈通。”
一番言辭,雖看似誠懇,實則字字句句都在推諉。
“既然如此,那不叨擾張老板了,且容在下再歇一會便離去,這些是茶水和糕點的費用。”何希言摸出用紅繩串著的銅板,遞了過去。
張成興接過銅板,在手裡掂了掂,暗自發笑。
“落魄戶打聽落魄戶,還以為是什麼人物,窮酸成這樣,幾個銅板都要串起來。”
張成興離開這雅間,本想找茶房李二把何希言趕走,卻發現李二不知道哪去了。
“狗日的李二,怎麼這般疲懶,我再扣他月錢,讓他長點記性。”
櫃台後麵掛著一麵銅鏡,是張成興花了無意間淘來的,據說是古物,他對此十分得意。
現在那麵銅鏡卻有些晦暗,張成興很是生氣。
隻是他覺得便覺得眼皮越發沉重,仿佛被什麼看不見的重量壓著。張成興忍著不適,眯縫著眼,隨意地用手背蹭了蹭臉頰,似乎想拂去某種難以名狀的粘膩感。
就在他哈氣、摳指的動作間,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冷從那根紅線上悄然爬上了他的脊背。
強打起精神,張成興墊腳取下銅鏡。他沒有注意到,此刻茶肆竟變得無比安靜。
“要不是我給他活乾,這小子早餓死了,天天偷奸耍滑,不知道死哪去了。”張成興隻好自己抓起一張抹布,在鏡麵上倒了些水,擦了兩下,感覺還是很暗,不知道粘了什麼臟東西。他哈了一口氣,拿手指扣了扣。
鏡麵突然變得如同湖麵般波動起來,一圈圈漣漪在其上蕩漾開去。緊接著,一個模糊而扭曲的人影緩緩浮現,麵容扭曲,雙目空洞無神,赫然便是失蹤多日的許宏。
張成興心中一驚,猛地站起身,卻覺得雙腳如同灌鉛般沉重,竟難以挪動分毫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麼邪門玩意兒?!”張成興驚恐地嘶吼著,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尖銳刺耳。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,猛地一把將鏡子丟了出去。
那麵看似堅固的銅鏡,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後,竟如同脆弱的瓷器般,輕輕一觸便碎成了七八塊。
然而,丟掉鏡子並沒有任何作用。隻見那碎裂的鏡片中,每一塊都仿佛成了一個小小的窗口。
許宏那扭曲的身影竟從每一個碎片中同時浮現,將他團團圍住。他的空洞雙眼中透出的怨毒,似乎要將張成興生吞活剝。…。。
“不是我害得你,冤有頭債有主,你去找黑沙幫啊......”
張成興跪在地上,雙手胡亂地揮舞著,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,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。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茶肆內回蕩,顯得異常淒厲。
然而,回應他的隻有那從每一塊鏡片中浮現的許宏扭曲的身影,它們像是無聲的嘲笑,緩緩逼近,將張成興包圍在無儘的恐懼之中。
就在這時,一陣嘈雜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。
“老板你還做不做生意了,莫名其妙拿鏡子砸我?發瘋了?”一個吃茶的客人猛地站起身,怒目而視。他原本正悠閒地品茶,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。
張成興渾身一顫,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。他猛地抬頭,卻發現四周一切如常,茶客們或坐或立,談笑風生,根本沒有任何異常。
隻有那麵鏡子碎了一地,而那位客人臉上被鏡片劃出一道血痕,正氣勢洶洶地準備討個說法。
茶房李二正在收拾鏡子的碎片,他撿起一塊較大的碎片,卻仿佛像被燙到了一般,又趕緊丟回了地上。
而那些扭曲的身影,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張成興癱坐在地,渾身冷汗直冒,心中一片混亂。
“黑沙幫……果然,這背後有鬼。”何希言慢慢吃下最後一塊桂花糕。
他收回一麵赤紅小旗,喃喃道:“古鏡如古劍,可以辟邪魅忤惡。不鎮壓住這麵古鏡,怎能炮製你呢?那根紅繩本來就是我用來封印許宏冤魂的,沾滿了怨氣。若不是你心中有愧,又怎麼會被這一絲怨氣迷了心智,這麼看來你確實不冤枉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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