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不正說著呢嘛。那女奴漂亮也就算了,還一身的貴氣,我稍微試探了她幾下,竟然還是個識字懂禮儀的,這種女人怎會淪落成女奴?
據我所知,高麗的女奴都是要販賣到大華或者大遼的,這女人如此樣貌,早就應該被送進高麗皇宮了,豈會讓江華的小貴族在這競價買賣?”耶律倍侃侃而談。
楊炯聞言沉默,而後疑惑道:“真有你姐那麼漂亮?”
“嘿嘿!千真萬確!”耶律倍一臉壞笑,眼神中滿是你懂得的意味。
楊炯翻了個白眼,罵道:“你要是懷疑,自己讓安撫司的人去查就好了,叫我乾什麼?”
“我姐說的,有困難找姐夫,她說你是最聰明的人,定能一眼就看出那女奴的底細。”耶律倍一臉認真。
“你小子不會是看上那女奴了吧?讓我幫你把關?”楊炯疑惑道。
“什麼呀!女人有什麼好的,麻煩死了!我可不想找個女人回去管我,我姐天天訓我就夠煩的了。”耶律倍一臉的不屑。
“呸,你這什麼想法?你小子不會是喜歡男人吧?你趕緊給我糾正思想,你要是讓我知道你瞎胡搞,不用南仙動手,我第一個打死你!”楊炯瞪眼大罵。
耶律倍一臉無語,拉著楊炯直接進入這李府之中。
來到正廳,看著被士兵聚攏到一起的江華的貴族,和一群縮在角落裡的女奴,楊炯皺眉看向耶律倍:“哪個?”
耶律倍擺手,一安撫司女衛拽著一女子就來到了楊炯身前。
楊炯抬眸望去,隻見眼前女子麵龐似精巧瓜子,線條柔美。瓊鼻秀挺,恰似玉峰微聳。雙眸仿若一彎新月,澄澈而明亮,眉若淡煙,輕輕暈染於眼瞼之上。那眼神之中,滿是不屈與倔強,儘顯堅韌。
她身形極為單薄,肩頭瘦削,背部線條纖細柔美,一襲白色女奴粗布衣衫,非但未掩其風姿,反倒更襯出她楚楚可憐之態。更令楊炯感到驚奇的是,這女子的長發被削去,一頭齊肩碎發肆意淩亂,多了幾分慵懶韻味,看著彆具一番風情。
“就這?照你姐差遠了!”楊炯看了兩眼就沒了興致,轉身走向這十幾名江華貴族。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後,冷漠道:“誰是趙瑾、李逸、張翊?”
眾人沉默,無人應答。
楊炯輕輕搖了搖頭,神色間滿是不耐,擺了擺手,便不再言語。
陳三兩心領神會,毫不猶豫地抽出長刀。他大步上前,一把拽住一名貴族。那貴族嚇得臉色慘白,雙腿發軟,幾乎是被陳三兩拖著前行。
陳三兩站定後,手臂猛然發力,長刀高高舉起,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,而後裹挾著千鈞之力迅猛落下。
隻聽“哢嚓”一聲,好似利刃劈開朽木,那人的頭顱瞬間與身體分離,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滾落一旁。
緊接著,一股滾燙的鮮血從脖頸處噴湧而出,如同一道紅色的噴泉,在空中肆意飛濺,灑落在周圍的地麵、牆壁上,觸目驚心。
“啊——!”眾貴族和女奴見此情形,紛紛驚叫出聲,眼眸中滿是恐懼。
陳三兩動作不停,再次拽出一個貴族,眼眸沒有任何感情,揮刀便砍,毫不留情。
“啊——!我是李逸!我是李逸!”一五旬老頭掙脫陳三兩的手,撲到楊炯腳下,不住地磕頭。
“這是你的宅子?”楊炯淡淡而言。
“回將軍的話,是您的宅子!”李逸大聲回應。
楊炯微微頷首,隨即朝著陳三兩擺了擺手。陳三兩迅速指揮著身旁的親兵,大步走向那些嚇得瑟瑟發抖、哭嚎不止的貴族。親兵們伸手揪住那些貴族的衣領,毫不留情地將他們拖出門外。
一時間,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淒厲的慘叫和絕望的求饒聲。伴隨著這些聲音的,是那一聲接著一聲毛骨悚然的長刀砍擊骨頭的悶響,“哢嚓、哢嚓”之聲不絕於耳。
每一聲悶響過後,那慘叫和求饒之聲便會短暫地停歇一下,隨後又再次響起,隻是聲音愈發微弱。如此反複數次,終於,所有的聲音都漸漸消失,隻剩下一片死寂。
“我喜歡聽話的人。”楊炯看著李逸的眼睛冷漠道。
“小的明白,一定對將軍唯命是從!”李逸跪地,忙不迭地表忠心。
“不錯,識時務,有腦子,拎得清,起來吧。以後你就是江華的城主和唯一的豪族!”楊炯神色不變,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主人大恩,奴才生死不忘!”李逸起身,一臉的討好。
楊炯點頭起身,淡淡道:“走吧,跟我去城主府,你來安撫民眾。”
“是!”李逸麵色恭敬,始終保持著謙卑弓腰的姿勢。
“姐夫!這些高麗女奴咋辦?”耶律倍低聲問道。
“你喜歡哪個就帶回去,不喜歡就全都放了。”楊炯沒好氣道。
“那她呢?”耶律倍指那短發女子,皺眉問道。
“我沒說清楚嘛?你喜歡就帶走,不喜歡就放了!”楊炯瞪他一眼,轉身便走。
“哎!姐夫,她身份你還沒問呢!”耶律倍拉著楊炯,急切道。
楊炯聞言停住腳步,轉頭看向李逸,問道:“她哪來的?”
“回主子話,她是奴才在海邊救起來的女子,估計是海難造成的沉船,海流將她衝到了岸邊。一起被衝上岸的還有一個女子。”李逸一邊說,一邊指向躲在最後的一個女子。
楊炯順著李逸指的方向看去,那女子同樣看向楊炯,隻是一瞬,楊炯的眉頭便皺了起來。
待女衛將那女子扯到楊炯麵前,楊炯對上她的眼睛,淡淡道:“叫什麼名字?”
“水芝。”女子低著頭,小聲回應。
楊炯眉頭皺得更緊,剛才他對上這女子眼睛,分明看不到任何害怕和恐懼,相反竟然看到了淡漠和冷靜,還有一絲絲好奇打量之意。還有這說話的聲音,若弱如風,直沁人心,再看她腳步輕盈,儀態端莊的模樣,就更不像是個丫鬟能夠有的氣質。
“將軍,她就是奴的一個丫鬟,不值得您垂慕。”那短發女子幾步上前,聲音恭敬道。
楊炯一開始還真對這女子的身份沒興趣,可如今這短發女子如此緊張,他倒是還真有幾分探尋的興致。
當下抬起那丫鬟的臉,仔細端詳了幾下,眸光一閃,冷笑著將手放到她下頜,手指一撚,用力一扯,一張人皮麵具應聲而下。
“艸!老子差點被你們騙了,都給我重新檢查一遍!”耶律倍大罵一聲,指揮安撫司重新檢查那些女奴。
楊炯看向這叫水芝的女奴。
隻見她眉似初春柳葉,常含著雨恨雲愁;臉如三月桃花,暗帶著風情月意。纖腰嫋娜,拘束的燕懶鶯慵;檀口輕盈,勾引得風狂蝶亂。玉貌妖嬈花解語,芳容窈窕玉生香。
那脖頸更是引人遐想,似是被月光傾灑的玉柱,泛著清冷又柔和的光澤,白皙得近乎透明,能清晰瞧見那若隱若現、宛如脈絡般的青色血管。從圓潤肩頭向上延展,線條流暢而修長,每一處轉折都恰到好處,不見絲毫瑕疵。
她身姿豐腴飽滿,與那短發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眼波流轉間滿是活潑與俏皮之態。
細細打量兩人樣貌,一個眉淡如煙,削肩細背暗生香;一個眉細似柳,纖頸酥胸淺藏韻。一個是清淡如水性如波,一個是濃烈似火情似焰。
最讓楊炯驚訝的是,兩人除了氣質和風韻不同,樣貌卻生得有八分相似,這不用想也知道是雙生姐妹了。
想到此,楊炯看向那短發少女,問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水槿。”
“雙生姐妹?”楊炯繼續問道。
“是!”水槿語氣清冷,眼現死誌。
楊炯看了二人一眼,淡淡道:“不必擺出一副死人臉,我對你倆不感興趣,你倆自由了,可以走了。”
言罷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。
兩人聞言一愣,水芝率先反應過來,拉著水槿就追著楊炯而去。
“跟著我乾嘛?”楊炯掃了身後的兩人一眼,淡淡而言。
“你救了我姐妹,當然要跟著你啊!”水芝微笑而言。
“我沒錢,跟著我會餓死!”楊炯瞪了這鬼精鬼精的水芝一眼,冷聲道。
“我一定不會讓你餓死的!”水芝絲毫不怕,緊跟著楊炯,嬉笑著回應。
楊炯停住腳步,沒好氣道:“我對你們的身份不感興趣,你們現在自由了,可以回家了。”
言罷,不去理會這兩姐妹,腳步加快了幾分。
水芝聞言,麵色一急,追到楊炯麵前,攔住他,楚楚可憐道:“我倆會很聽話的,我會很多,可以給你洗衣服,我還可以幫你喂馬。”
“我不是你們主人,你們也不再是女奴,更不需要你喂馬。”楊炯冷漠拒絕。
“可你……你彆將我姐妹留在這好不好?我倆無依無靠,不想再淪為女奴了。”水芝大眼睛滿含悲切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楚楚可憐的哀求道。
不時還偷偷拽著水槿的衣袖幾下,示意她趕緊說些好話。
楊炯搖頭冷笑:“水芝是吧!你這演技可太差了,哭都哭不出來還想著騙人?你知道我是誰你就跟著我?”
“你是楊炯。”一直不說話的水槿冷不丁的開口道。
楊炯聞言一愣,而後疑惑的看向她。
水槿拍了一下水芝的肩膀,而後走近楊炯,淡淡道:“我是壽寧公主王槿,她是貞信公主王芝。”
楊炯皺眉,疑惑道:“高麗國王王韺的女兒?你們不在西京待著,跑這裡乾嗎?還被人抓了做女奴,出門不帶護衛嗎?”
“這說來話長,你能給我姐妹些吃食嗎?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飯了。”王槿懇求道。
楊炯看了兩人一眼,淡淡道:“走吧,去城主府。”
恰在此時,李澈從遠處飛奔而至,剛要喊一聲姐夫,待看到楊炯身後的兩個美女,麵色瞬間一冷:“她們是誰?”
“高麗壽寧公主王槿,貞信公主王芝。”楊炯如實做答。
“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?”李澈一臉鄭重。
楊炯苦笑不已,暗道自己這公主探照燈的身份算是坐實了,怎麼到哪都能遇到公主,這難道也是什麼奇特命格。
李澈瞧見楊炯那副神情,心底瞬間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,她眉頭緊鎖,聲音低沉地問道:“確定是高麗公主?”
楊炯點頭,歎道:“確定一定以及肯定!”
話音未落,就見李澈身形一閃,緊接著“砰!砰!”兩聲悶響,那原本跟在楊炯身後的高麗公主,軟軟地倒在了地上,雙眼緊閉,不省人事。
楊炯瞪大了雙眼,嘴巴微張,臉上寫滿了驚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