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0章 帶小孩(2 / 2)

風流俏佳人 著花遲 7104 字 4個月前

“少爺!少爺!不好了,前廳打起來了!”正當楊炯沉思之際,一夥計氣喘籲籲奔至布庫,大聲呼喊。

楊炯眉頭一蹙,沉聲道:“何人如此大膽?敢在咱家綢緞莊鬨事?”

“是十公主!還有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。”夥計一臉焦急。

楊炯聞聽,微微一怔,疾步隨夥計往前廳走去。

人還未至,便聽得打鬥聲、布匹撕裂聲、門板破碎聲交織一處,不絕於耳。

楊炯加快腳步,待看清廳中情形,眉頭皺得更緊,此刻正廳一片狼藉,碎布翻飛,櫃台門板多處破損,楊炯甚至能瞧清那印在門板上的掌印,待看清與李澈打鬥的女子,楊炯眸光一冷,喝道:“住手!”

李澈看清來人,揮出一掌翻天印,借著衝力,飛身落至楊炯身旁,氣鼓鼓道:“姐夫!你讓我揍她,我非得給我四哥報仇不可!”

楊炯握住李澈的手,輕輕安撫,繼而望向一臉高冷的李泠,寒聲道:“不在你的鎮武司收攏江湖勢力,反倒來我家欺負我小妹?莫不是以為我楊家無人?”

李泠瞧著楊炯,神色清冷:“鎮南侯,你這般與本宮說話?”

楊炯冷笑連連,俯身拾起地上的碎布,口中道:“上好的蘇錦,一尺二兩銀子,這前廳統共百匹蘇錦,如今儘皆碎裂,合計兩千兩。這是蘇繡紋樣,供顧客選衣所用,一塊便是十兩銀子,繁複些的三十兩,總共五百塊,我算你二十兩一塊,便是一萬兩。

再者,你打壞我店門,影響生意,重新開業少說要十天,本店本小利薄,一日收益近千兩,那便是一萬兩。你驚嚇了我的夥計,令他們心靈受創,怕是要延醫診治,如此一來,我既要招募新夥計,又得培訓,這精神損失費、誤工費加起來,算你一萬兩也不為過。

莫說我不講理,我小妹的損失與你各擔一半。現下賠錢吧,一萬六千兩。”

“你這是敲詐!我們哪有這麼多錢!我跟你拚了!”楚靈曜氣急敗壞,衝上前來便要再動手。

楊炯扯住欲動手的李澈,上前一步,不躲不閃,冷笑道:“要動手?我告訴你,我身子骨弱,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,挨一下便傷,碰一下就死,擦破點皮都得躺上半年,往後若落下創傷應激綜合症,沒了賺錢的本事,我前半輩子掙的錢除以我的年紀,年均十萬兩,就算我還能活五十年,你得賠我五百萬兩銀子!

你以為這便完了?還有醫藥費、營養費、精神損失費、過橋費、過路費、冷飲費、吃飯彆浪費,好心當成驢肝肺,這費那費加起來,把你全家賣了都賠不起!來呀!動手啊!”

\"你……你……!\"楚靈曜被楊炯這般架勢唬得一愣一愣,剛拍出的一掌僵在半空,被楊炯逼得連連後退至牆角,無助地望向李泠。

李泠亦被這話驚得一愣,那向來古井無波、不食人間煙火的眸子驟然一縮,繼而寒聲道:“你說多少就多少?”

“對,我說多少便多少!你那鎮武司不是剛得了中樞撥款嗎?當然,你大可不給!那咱們便打官司,一層一層往上告,鬨得滿城風雨,天下皆知。泠仙子?嗬嗬!仗勢欺人、欠錢不還的老賴罷了!”楊炯嘲諷不休。

“你……!”李泠氣急攻心,白衣隨風鼓動,死死盯著楊炯,眼中滿是怒火。

“你什麼你?鎮武司兩萬兩撥款,趕緊送來,不然,明日全天下都會知曉你這泠仙子的真麵目!對了,聽聞你母親極重名聲,一心想做那武林盟主!你也曉得,人言可畏,傳著傳著,還不知成什麼樣呢!”楊炯倚著櫃台,滿臉不屑。

李泠隻覺自己多年來苦心維持的心境,被眼前這人一朝擊得粉碎,刹那間,怒火如洶湧潮水般在胸腔翻湧,從小到大,從未這般氣惱過。她雙唇緊抿,胸脯劇烈起伏,死死地盯著楊炯,眸中仿佛有實質般的殺氣騰騰而出,周遭的空氣似也被這股凜冽的殺意凍住,寒意四溢。

楊炯仿若未見,高聲道:“張六娘!去,京兆府、大理寺、刑部,各送一份狀子!安排人去敲登聞鼓,還有,今日便告知咱家商隊,四處宣揚宣揚,叫天下人評評理。”

“是!”張六娘高聲應了,便要出門。

“站住!我給!”

“師傅!他這是敲詐!”楚靈曜雙眼紅腫,急得淚如雨下。

“還不謝過公主!”楊炯冷笑一聲,招呼道。

“謝公主賞賜!”綢緞莊夥計齊聲呼喊。

李泠那本就清冷的麵容愈發冰冷,緩緩上前,緊盯楊炯雙眸,一字一頓,聲聲含威:“這錢拿著,就不紮手麼?”

“這仙子扮著,就不累麼?”楊炯針鋒相對。

“有點意思!你這是要與我結仇?”李泠忽地一笑,眼中寒芒一閃。

“不是我小瞧你!你以為這是你那江湖?我仇人多了去了,還真沒把你放在眼裡。”楊炯冷笑不止。

“哈哈哈!好好好!我本沒打算管什麼鎮武司,既你這般說話,那我倒要與你過過招,瞧瞧我李泠配不配做你的仇人。”李泠斂了怒氣,笑聲不絕。

楊炯懶得與這裝腔作勢的公主糾纏,徑直道:“張六娘,趕緊隨公主取錢去,還要公主請你不成?”

“少爺教訓的是!公主,請!”張六娘上前一步,引著李泠便走。

李泠淩波踏風,剛出廳門,忽地回身,輕聲笑道:“終有一日,我要讓你跪在我麵前,叩頭認錯!”

楊炯瞧都不瞧她一眼,轉身攬著李澈與梁洛瑤步出店門。

“姐夫……我……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?”李澈跟在楊炯身後,背著手,垂著頭,小聲嘀咕。

“你個小豆芽能惹什麼禍?”楊炯好笑地瞧著她。

李澈白他一眼,繼而挽住他胳膊,悄聲道:“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與她打架?”

楊炯搖頭,直接道:“我給你出氣,何須理由。”

李澈聞言,微微一怔,頭垂得更低,小聲道:“是我故意找茬的,那楚靈曜看中一件大氅,我故意與她爭搶,其實我並不喜歡,就是想借機揍那李泠。”

“你不必與我說這些!那是咱家的綢緞莊,你想賣與誰就賣,不想賣就不賣,你能做主。”楊炯淡然道。

李澈聽了這話,心中歡喜之餘,又添幾分愧疚,聲音愈發小了:“姐夫,我是不是很壞?你是不是討厭我了?”

“你什麼性子我知曉,偶爾任性一回,我不護著你,誰護著。再說了,我本就瞧不上她那副天下我最美、不食人間煙火的做派。”楊炯沒好氣地說道。

李澈眼眸一亮,抱緊楊炯的胳膊,望著他側臉,認真道:“姐夫,你可不能討厭我,我往後再不任性了。”

“好了!哪有這許多話?餓了吧,我帶你們去吃些好物,這長安的小吃可不少呢。”楊炯笑著輕拍她腦袋一下,一手牽一個,朝著城東行去。

李澈瞧著楊炯,心中說不出的暢快,這般一來,她原本安靜的性子也變得活潑跳脫,狡黠靈動。她也不知從何時起,在這姐夫跟前,總是滿心歡喜,愛與他打鬨,愛和他鬥嘴,愛跟他一起做壞事。在他麵前,自己無需做什麼上清真人,亦不用當什麼公主,好似自己做什麼,他都會由著自己。

李澈眸光懵懂,暗自思忖:難怪娘親會講,若受了欺負便去找姐夫,這般被寵溺的感覺,與娘親的疼愛確有相似,卻好像又有些不同。此刻自己顯然更為開懷,更無拘無束,想必這便是家人的情分吧。

三人就這般一路走著,李澈見楊炯不時為自己買來小吃,嘴角不自覺上揚,輕聲喚道:“姐夫~!”

“啊?”

“姐夫~~!”

“又怎麼了?”

“我要那個酥酥糖!”

“你都吃多少糖了?小孩子吃太多,小心牙齒蛀壞!”

“我就要~!就吃一點好不好?剩下的給你吃!”

“我真是服了你,當我是泔水桶啊?”楊炯雖這般言語,卻還是走到攤前,為她買了糖。

“姐夫最好了!”李澈歡呼雀躍,大聲叫嚷。

楊炯翻了翻白眼,心下暗歎,帶著小孩可真不容易,哄完這個哄那個,竟不比哄女人輕鬆多少。一邊這般想著,一邊將酥酥糖遞給兩人,而後一同踏上廊橋,朝著城東的酒樓群信步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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