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 春已非(1 / 2)

風流俏佳人 著花遲 6473 字 4個月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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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炯雙眉一皺,惱怒之情溢於言表,喝道:“你當我是什麼人呐?”

“在你心裡頭,不是一直盼著我給你生個女兒嗎?”李瀠輕聲回應。

“哼,你如今病著,我沒心思跟你掰扯!”楊炯咬牙道。

李瀠卻也不惱,伸出手緩緩摸索著楊炯的臉龐,幽幽說道:“你呀,心裡定然知曉我想做什麼,對吧?”

楊炯隻是沉默,半晌沒有言語。

“怎麼,你不願幫我?”李瀠聽不到楊炯答話,焦急之色爬上眉梢,趕忙追問。

“幫你?幫你做什麼?”楊炯眉頭一挑。

“幫我報仇啊!替你嶽母報仇雪恨呐!”李瀠的聲音雖輕,可那眼眸雖是無神,卻透著一股恨意,讓楊炯聽了,心底不由泛起陣陣寒意。

“怎的不吭聲?你是不願意麼?”李瀠步步緊逼,不肯罷休。

楊炯長歎了一口氣,道:“你說的報仇,難道就隻是殺那二狗了事嗎?”

李瀠嘴角泛起一抹淺笑,帶著幾分狡黠,道:“你呀,既招惹了小魚兒,又與我牽扯不清。你自個兒琢磨琢磨,能是那般簡單麼?”

“你莫要耍賴,這分明是兩碼事!”

楊炯心中暗忖,這李瀠聰慧過人,向來最懂拿捏自己的心。以往憑著那青梅竹馬的情分,還有那心意相通的默契,時而耍賴撒潑,時而據理力爭,真到了理虧之時,甚至不惜以死相逼。自己明知她這些手段,卻屢屢著了道兒,當真是又氣又無奈。

李瀠雙臂一環,緊緊抱住楊炯,湊到他耳邊,嬌聲說道:“我的好哥哥,你就看在小棉花的份兒上,應了我這一回,好不好呀?”

楊炯趕忙扶正李瀠,神色一正,沉聲道:“你莫要這般說話,我不喜歡。”

“喲,是不喜歡呢,還是心疼了呀?”李瀠似笑非笑地打趣道。

“你為何總是這般逼我?先前非要拉著我去赴那黃泉路,如今又想拽著我一同造反,你憑的什麼呀?”楊炯瞪大了雙眼,話語中滿是憤懣。

李瀠聽聞此言,也不答話,隻是默默動手褪去身上衣衫,摸索著那件綠羅裙,似是要自行換上。

“李瀠!你這般舉動,是存心羞辱我對你的一片深情嗎?”楊炯又驚又怒,聲音都冷了幾分。

李瀠的淚水順著那無神的眼眸滑落下來,手上動作卻未停下,將黑色的內衛長衣脫下,語氣悲戚地說道:“楊炯,你我自小相識,從那烏龜潭一路曆經風雨走到如今,我李瀠如今已是一無所有,還落得個雙目失明的下場。你向來對我寵溺,但凡我有所求,你哪次沒應下?可這次造反之事,說到底全是我的私心作祟。我實在沒什麼能拿來報答你,你既想要個女兒,那我便為你生個女兒,如此,我這心裡也好受些。”

“你性子怎麼就這麼急呀?如今兩國正打得不可開交,就算咱們此刻回了長安,又能有何作為?”楊炯一邊說著,一邊用力替她把內衛衣衫重新合上。

“你不懂我父皇的手段!他一旦出手,那必定要斬草除根才肯罷休。眼下我長姐、二弟和四弟都在長安,父皇決然不會留他們性命。我如今已是走投無路,唯有殺回長安,逼死二狗,斷了父皇的後路,如此,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。”李瀠越說越是悲切,聲音都微微顫抖了起來。

“荒唐!且不說你現在手底下哪有什麼兵卒可用,就算你真逼死了二狗,可皇帝還有李澤可以選擇,萬一二狗留有子嗣呢,那結果還不是一樣麼?”楊炯氣得直跺腳,大聲嗬斥道。

李瀠又是一聲長歎,緩緩說道:“我料想父皇定是已經奪了我內衛的權力,如今我能依靠的,便隻有你了。你攻下興慶府,收攏西夏的殘兵敗將,再聯合遼國助我掌控西夏,以此為根基,在北地站穩腳跟,雄踞一方,虎視大華。唯有這般,才能讓父皇時刻感受到威脅,長姐他們才有一線生機呀。”

“所以,你這是打算拉上我相府,一道去做那叛臣逆子麼?”楊炯冷哼一聲,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。

“你往日裡,不也有這般心思麼?”李瀠反問道。

“我那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!”楊炯趕忙辯解。

“那如今你也無需再遮遮掩掩,我又不會攔著你,你大可放手去做便是。”李瀠哼了一聲,語氣中透著幾分賭氣的意味。

楊炯一時沉默,著實對李瀠這突然的轉變有些措手不及。

他心裡明白,皇帝既已痛下殺手,誅殺了皇後與太子,那其他與宗室相關的子女,決然是活不成的。這可並非隻是簡單的鏟除宗室,一旦開了這個頭,那便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,若不做得乾淨利落,日後難保不會出現翻案的變數。所以皇帝必定是要斬儘殺絕,絕不給自己和二狗留下後患的。

李瀠何等聰明,又怎會不明白其中利害呢?她心裡清楚得很,自皇帝對皇後和太子痛下殺手的那一刻起,他們父女之間,便再沒了什麼親情可言。倘若不奮起反擊,謀求自保,那最終不是死在皇帝的刀下,便是喪生於二狗之手,總歸是逃不過一死。

且說這李瀠、李漟,還有李泌、李溢等人,皆是性子剛烈,驕傲自負之人,又怎會甘心坐以待斃,眼睜睜地等死呢?他們又怎會瞧不出皇帝的心思?畢竟都是皇後悉心教導出來的孩子呀,行事果敢狠辣,一旦認準了的事兒,那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。

想到此處,楊炯不禁感歎,這皇家當真是個是非窩,人若在裡頭待久了,怕是最後都會落得個不人不鬼的淒慘下場。

李瀠見楊炯久久不語,問道:“你可有想過做皇帝?”

“不想!”楊炯回答得斬釘截鐵,他可不願自己的子女日後也陷入這般自相殘殺的境地。

“不,你想!”李瀠咬著牙,語氣篤定。

“我不想!你莫要胡亂揣測!”

“你必須得想!”李瀠似是有些急了,大聲說道。

“你簡直不可理喻!”楊炯氣得咬牙切齒。

李瀠聽聞此言,冷哼一聲,道:“我改主意了!起初我本想著輔佐二弟登上皇位,可如今細細想來,咱們既已走到了這一步,往後即便大權在握,怕是也會重蹈今日這般覆轍。倒不如你來做這皇帝,我便安心為你生兒育女。”

“你……你當真是瘋了!”楊炯瞪大了眼睛,滿臉的難以置信。

“對!我就是瘋了!如今我家都沒了!我娘被害死了,我爹竟還要殺我,你說說,我還能怎麼辦?你倒是說呀!”李瀠眼中含淚,近乎嘶吼。

楊炯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緩緩開口道:“你覺得僅憑你在我這兒的情分,我便會去乾那掉腦袋的造反之事?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!”

“哼,你莫要再說這些氣我的話!旁人或許不行,但我李瀠認定的事兒,就一定能成!”李瀠抬手抹了一把眼淚,臉上竟還透著幾分得意之色。

楊炯瞧著她這副模樣,又是好氣又是好笑,咬牙道:“你憑什麼這般有底氣?古往今來,那些敢造反的,有哪個會被兒女情長絆住手腳?”

李瀠擦乾眼淚,伸手扶著楊炯的身子站了起來,隨後一把將衣衫褪去,神色決然道:“我李瀠看人向來極準,對你,更是不會看錯!行不行,咱們一試便知。”

楊炯見狀,又驚又窘,趕忙扯過被子,將她身子裹了個嚴實,罵道:“你這人,真是一點情趣都不懂,氣死我了。”

李瀠撲哧一笑,道:“你還嘴硬呢!你瞧瞧,你這心跳得多快呀!”

“廢話!心跳要是停了,那不成死人了麼!”楊炯沒好氣地回懟道。

“你少跟我在這兒貧嘴!”李瀠哼了一聲,嗔怪道。

楊炯白了她一眼,無奈道:“先把你這眼睛治好才是要緊事,其他的,往後再說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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