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那我便揍她!”
“你得了吧你!我聽老姬說,你妻子是淩雲派掌門之女,你打得過人家嗎?”楊炯嘲諷道。
“我……,那如何是好?”賈純剛抓耳撓腮。
楊炯見他這般模樣,無奈笑道:“等回去長安,我教給你一些俏皮話,若還是不行,便給你寫幾首告白詩,保你能降伏你妻。”
“嘿嘿!”
“彆傻笑了!速令斥候兄弟安歇,今夜我安排契丹兄弟與毛罡值守,放心去吧!”楊炯笑罵道。
“好!”賈純剛連日困倦襲來,彆過楊炯,安排斥候休息。
楊炯也不耽擱,安置好全軍與契丹兵後,步入李瀠營帳。
但見李瀠坐於篝火旁,手中匕首隨意搖晃,見他入內,瞪他一眼,沉默不語。
楊炯心下暗覺好笑,他對自己這小棉花的脾性了如指掌。她此番氣惱,皆因自己多日未歸,令其飽受牽掛憂懼之苦。她統領內衛多年,向來說一不二,掌人生死大權,卻頭一遭嘗到這般無力之感。
她這氣,與其說是衝楊炯而來,不如說是對自身的惱恨。惱自己能力有限,不能掌控局勢,運籌帷幄。隻是這情緒外露時,卻似全撒在了楊炯身上。
這在心理學上叫投射性認同,將自身懊惱推諉於他人,看似對楊炯發怒,實則是內心安全感缺失的體現。要化解此般心境,唯有給她充分的認可,方能解她心結。
楊炯笑著坐於她身旁,不由分說的握住她手,奪過匕首,嗔道:“夜黑燈暗,莫要玩刀!”
李瀠奮力掙紮,目光嗔怒。
楊炯不理會她那森冷的眼神,強行十指緊扣,李瀠卻賭氣的撐開手掌,楊炯按下她食指,她便伸出無名指,按下兩指,她便翹起小拇指。
楊炯又好氣又好笑,罵道:“李瀠!再鬨,我便家法伺候!”
“哼!”李瀠再度撐開手掌。
楊炯狠狠瞪她一眼,見她還要耍脾氣,索性將她抱起,分其雙腿,讓她坐在自己的腰胯之上,直視她雙眸道:“小時便是我替你挨揍,長大了你還想反天不成?”
“呸!你不知羞,挨打還說得這般大義凜然!”李瀠罵道。
“我願意,那也是為了保護你,如今你還想護起我來了!那我小時候挨的那些打算什麼?”楊炯調笑道。
“算你臉皮厚!”李瀠哼道。
“嘿!你厲害!李瀠,三日不見,脾氣見長呀。”楊炯哼了一聲,緊了緊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“作死呀!”李瀠羞惱地白他一眼,眼眸含水,波光瀲灩。
楊炯哼道:“此刻可願聽我言語啦?”
“哼!”李瀠彆過頭,輕推他肩頭,示意莫要捉弄自己。
楊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,佯裝未曾察覺李瀠的小情緒,當下將彆後種種經曆,徐徐向她道來。其間若乾細節,楊炯篤定李瀠不感興趣,便悄悄略過不提。心中不住默念,小棉花必不會在意這些繁枝末節,如此這般,反複給自己打著氣,強作鎮定地講述著那段經曆。
李瀠扭動幾下身子,見楊炯氣息粗喘,暗啐一口,再不敢撩撥他。
聽楊炯言罷,李瀠凝視他雙眸良久,忽道:“你有事瞞我!”
“?”
“你與李嵬名雪地求生之時發生了什麼?你利用耶律南仙驅虎吞狼,她就什麼反應都沒有?還能借你兩千兵?”李瀠寒聲問道。
“呃……”
“好好編,想好了再說!不然被拆穿可難堪嘍!”李瀠冷笑嘲諷。
“我可不可以不說?”
“可以!那便是默認你吃了李嵬名,又與耶律南仙曖昧不清嘍?”李瀠扣住楊炯腦袋,直視其眼問道。
楊炯沉默。
“好,沉默便是事實,事實勝於雄辯!你行呀楊炯!所到之處皆有公主相伴,你可真有本事!”李瀠冷笑不止。
“小棉花,我也不明為何會如此湊巧!那老道臨彆讖語‘待時艮止,坤德載嘉’,我怎知是指李嵬名?‘北方玄武,天女披霞’竟是那耶律南仙!命運弄人呀!”楊炯無奈歎道。
“呸!你此刻欺我也是命運弄人?”李瀠麵紅耳赤,啐道。
楊炯老臉一紅,低聲道:“三日不見,甚是想念。”
“你便是這般想念我?”
“這是我此刻最赤誠的告白。”
“下流!快放我下來!”李瀠真動了怒。
楊炯見勢不妙,無奈道:“你還沒回答,可有想我?”
“楊炯!”李瀠目光森冷。
楊炯知她已至爆發邊緣,不敢再逗弄分毫,隻得抱起她,引她坐於身旁,十指相扣。
“哼,你瞧我作甚?你四處皆有公主追隨,我有什麼好看?”李瀠整了整心緒,沒好氣道。
“雲鬟霧鬢勝堆鴉,淺露紅霞簌絳紗。幸有芍卿祛鬱瘼,不比等閒牆外花。”楊炯悠悠吟道。
李瀠聞之,一半兒難當一半兒耍,罵道:“你這俏冤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