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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已至此,其他人可能還不解其中意,可伴了月長情數年的雲玄又怎麼會不知曉,此話中所存的死誌。可惜他距離她明明看著不遠,可哪怕他不管不顧地全力縱身前往,依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袖中箭對準自己。
“長情……”他沒能攔住她的自儘,唯一能做得卻隻是攬住她下滑的身體。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。這些年他看著她不斷深陷的同時,自己的心又怎麼可能毫不動搖。
阿軒,阿軒,往日的閨房密語仍在耳邊回蕩,可現實能感受到地卻是她指尖不斷流失的體溫。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前往南漓,傷了她人的同時,何嘗不是痛了自己。
“長情,我們還有佑兒,你忍心拋棄我,怎麼忍心拋棄他。”隻是他這些話,她都聽不進去了。
她的眼瞳逐漸開始渙散,神智也不再清醒,可她嘴邊的笑容卻綻放地愈加璀璨。她又開始做夢了,做昔日一直都在重複的夢。
依稀還是年少,她在街上縱馬馳騁,眼見得即將撞到人之際,驚慌勒馬,卻不慎將自己賠了進去。閉上眼簾,等待墜地的那一瞬,卻沒有意料之中地疼痛,相反溫暖地一如幼時被母後抱在懷間。
“姑娘,你沒事吧。”少年清朗的話語聲在耳邊響起,她慢慢地睜開眼簾,恍惚間隻覺得眼前鋪開了一層的白光。
有事,怎麼會沒事呢,阿軒,你救了我,我遂一生都賴上了你的懷抱,不願離去。
夢停滯在此處,卻並沒有如往昔般繼續下去。原本她該驚慌失措地從他懷抱中離開了,可此次她選擇了永遠地停留。這裡這麼溫暖,這麼美好,她為何還要離去,去麵對現實的黑暗。
白光繼續鋪展,她看到了她的父皇和母後相攜向她迎來,而阿軒抱著她一步步向他們靠近……
“阿軒,真好……”這是一代天之驕女留在人世的最後一句話,夢囈般的話語,卻清晰地傳入了雲玄地耳內。
此情此景,饒是他不斷告誡自己不應該,可依舊不能自抑,悲慟地喚出了聲。這些年發生過的一切細節全部走馬觀花地在他眼前浮現,直到此刻他才發現,原來這幾年有關他的一切點滴都跟他懷中的人綁定在一起,同喜,亦同悲。
不是不喜歡,隻是家國愛恨蒙蔽了他的心。可笑他自詡局外人,冷眼旁觀一切,卻唯獨錯漏了自己的心。其實從很早開始,他就已經被她打動了吧,否則又怎麼會在成親之日,有那麼幾許遺憾。否則又怎麼會願意讓她誕下有著他血緣的孩子。
可如今知道這一切,又有何用,不過空留悲切和遺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