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竇兒給崔家傳遞了消息,銀夫人剛好回來,也被路過要去拿糕點的竹心聽到,告知給了崔則瑢,崔則瑢眼神一驚,全是擔憂、亦是擔心,雖說相處時日不多,但他對於犀貞與犀兕還是頗有好感的,如今犀兕左腿斷了不覺讓人聽著驚心。反觀其他三個人,態度各有不同,徐隼琥奇怪又疑惑,夾雜著一絲的擔心,瀛臨燼不在意,羨闞冷漠,況且聽見不是犀貞斷腿而是犀兕斷腿後,羨闞心裡還泛著嘀咕:要是斷腿的是犀貞就好了,下手的人也不看準點動手。
崔則瑢擔憂著去找了銀夫人想去看看犀兕怎麼樣了,銀夫人見小容易比自己還要擔憂,本是不想去,不過小容易想去,便帶著小容易的三個朋友一起去了嵇門。
嵇門中庫舜洛也來了,一個時辰前,他來了嵇門說是有一些事情要和嵇璃商議,嵇璃正顧著孩子,淚眼婆娑的出現在庫舜洛麵前,像一隻受驚紅著眼睛的小兔子,不過嵇璃不是白兔,是黑兔。她頓時心裡來了一股氣,怎麼都無法抹去,她怒氣衝天惡狠狠的幾個清脆巴掌扇過去,庫舜洛一臉不知所措,被亂扇了一通,要不是身後跟著戾宿(su)與客珈璿(xuan)估計那臉上的紅印子都要被打出血來了。
嵇璃狠狠的剜來者的三人,她壓著顫抖的腔調,指著庫舜洛道:“你們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人,全都是一副歹毒的心腸。不!何止歹毒的心腸,你們南胤國的皇室、幻境、宮鈴,統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!”嵇璃渾身顫抖,要不是因身子又差了起來,往日可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了。
戾宿眉頭緊蹙,平日裡都是這一副樣子,而客珈璿平日裡笑意滿滿,這會子對麵嵇璃也是掛著笑意,兩個人似乎準備動手,而嵇璃沒有給他們動手的機會,讓花竇兒與白淡看住他們,而後強撐著身子緩緩走回遠處的如意閣。庫舜洛邁步趑趄,終是沒有繼續問下去,見了嵇璃的貼身婢女,他也隻是寥寥看幾眼,便帶著戾宿與客珈璿離開嵇門。
花竇兒一下子瞧見銀夫人帶著不少人來,讓白淡先去稟告,自己先去迎客,花竇兒笑臉相迎迎接著來的人,她先是對著來的五個人行禮,尤其是銀夫人,而後銀夫人讓她起身,花竇兒眼皮子低下,道:“銀夫人今日是來找主子的嗎?”
銀夫人毫不避諱,隻是其他人來都沒有關係,尤其是那個羨闞,她知道羨闞與嵇璃是什麼關係,但是羨闞好像不知道嵇璃的家世,她與花竇兒眼神對視,相互明白,花竇兒領著一行人來到如意閣的偏殿,嵇璃也才處理好犀兕的事情,她一看見羨闞連連擦好眼淚,羨闞也才知道她跑來大嫂的娘家了,二人也未互相行禮,羨闞倒也不拘束,隻是神態有些不自然。
崔則瑢急忙開口問道:“犀兕怎麼樣了?”…。。
嵇璃剛要接話被銀夫人打斷道:“能出什麼事,我查了一下犀兕的護膝,裡頭放了針。說明犀兕的事情,大概是被人知道了,不過知與不知有很大的區彆,犀兕的命還要續著,倒不如你去求求淤紅坊那,我遞了消息過去。”她又看向了小容易,“一會你也能看到熟人了。”
嵇璃嘴上現在沒個把門的,直接說道:“果然不是親生,就是不心疼。”
銀夫人不鹹不淡道:“親生的,也未必心疼啊。”
嵇璃笑出了聲,這一聲笑有些刺耳,銀夫人瞪了一眼嵇璃連連收起來,她道:“犀兕的腿,似被灌入了什麼東西,怎麼都去除不了,不知道去銀夫人所說的淤紅坊會不會有用處。”
“去試試不就知道了。”崔則瑢起身道:“好歹犀兕是我夥伴,也好讓我看看那淤紅坊到底是什麼地方。”
銀夫人極為淡定,她放下茶杯,扶著手扶道:“張憬也跟你去,還有膀子跟施夷家,以及浮生門的大師姐,還有孟門的孟茗兒。”
崔則瑢麵露難色,“銀夫人,這是不是去的人太多了些,膀子與苒釧都在南胤玄門的時候被淘汰,想來得先好好養傷才是好的,至於施夷家的雙胞胎,雖是施夷清通過了,但是施夷秋也一定希望姐姐來照顧她,嫣姐姐與我並非熟悉,著實不好,倒不如一個人去。”
“不成。”銀夫人連連否決道:“施夷清必須跟你去,她去我較為放心。”
崔則瑢默默頷首,剛要坐下直接暈過去倒在了地上,銀夫人本來要找的是天翾嵐,恰好木洛陽在嵇門,想讓木洛陽為崔則瑢診治,銀夫人與木洛陽雖然認識但不放心,還是找來了天翾嵐,木洛陽在一旁看著,顯得有些多餘,嵇璃輕輕拍了拍木洛陽的手,讓她不要多心。
木洛陽為人溫婉,雖不比天翾嵐像個醫者但醫術極好,她是花神醫的徒弟,醫術不會差,人也是貌美,明眸皓齒,青色的青絲,碧綠的眼睛,一襲讓人瞧著便舒適的淺綠色衣裳,外頭也穿著一件綠色紗衣繡著百合樣式花紋。鬢邊的發簪都是木質,她有著施夷清的溫柔腔調,見銀夫人嫌棄她,她也不說什麼,一直都是溫柔的笑意。
天翾嵐臉色也有些不太好,她眼神堅定告訴銀夫人,崔則瑢中計了。羨闞、徐隼琥、瀛臨燼、以及來看崔則瑢的犀貞都是一臉疑惑,不知所措,完全不知道崔則瑢什麼時候中計,被誰給算計了,根本沒有頭緒。天翾嵐又道:“上次的崔少爺是中了魔界的蛇蠍火毒,眼下中的毒,有些不太好說,身上的毒,是淤紅坊的最為差一種毒,解也好解,不過解藥也隻在淤紅坊那,能不能拿到隻能靠那淤紅坊的人給不給了。”
天翾嵐陰陽怪氣道:“崔少爺也夠倒黴的,也不知沾了誰的晦氣,一次毒不夠,又被人算計,當真是不幸啊。”…。。
天翾嵐與施夷秋有些一樣,總有管不住嘴的時候,但施夷秋根本就是嘴上從不把門,施夷清作為姐姐就算是勸了她也不聽,天翾嵐效忠於史斐玉,雖然也有嘴上沒把門的時候,但也有底氣,隻不過崔無錦的事情,她也正煩心著,正好沒處撒,陰陽怪氣後也泄了不少的氣。
銀夫人跟著天翾嵐去了另一個屋內,連連問道:“是不是因為有人假扮梁神醫的事情。看不出來,你還是很擔憂自己的親生父親的,畢竟你父親絕不害人,看來有人來向咱們天雍國複仇了。”
銀夫人也陰陽怪氣了一句,而天翾嵐輕微翻了一眼,一臉氣憤的坐在紫檀木椅子上,她憤怒道:“誰不知道誰乾的!這麼缺德!怎麼著瞧著花神醫的女兒大多數過得不自在,也不讓梁神醫自在了?!”
銀夫人坐在天翾嵐麵前的紫檀木椅子上,她無聲歎息,輕微撅了撅嘴,道:“還以為小容易初入江湖有些人能安分一點,沒想到還是這般的腥風血雨,真叫人惡心。明明小容易對於有些人而言是斜風細雨不須歸,看來我也是太放心了。”
天翾嵐直白道:“你放心不放心有什麼用,難不成你放心了那些人還能不動手?我去了蒼穹山把施夷雙胞胎帶來了,施夷清是個有用處的,至於施夷秋,她時常嘴上沒個把門的,不過說出來的話也是讓人聽著刺耳,聽著心慌,也是個直率的人。不過斐玉姐姐並不是這般認為,她覺得施夷秋似乎在藏著什麼,你也注意一下。”
銀夫人擺了擺手,道:“疑心就算了,反正施夷秋也翻不出天來,難不成她還能替代翩雪那人做魔界姑姑啊,疑神疑鬼有可能會害死自己,有時放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。”
天翾嵐冷笑一聲,冷然道:“你會後悔的。”
......
......
寧皛門內史斐玉犯了心症,嚴格上來說是心病,疑神疑鬼的,待在屋內誰都不見,史黛雲都被拒之門外,千昭昭勸慰著三師姐,史黛雲心急如焚,大師兄與大師姐各個都不舒心,大師兄忙於寧皛門事務,大師姐為了不讓大師兄擔憂也不許讓告知大師兄,史斐玉現在有些瘋瘋癲癲的,什麼話都聽進去。
史黛雲十分絕對道:“定是那天翾宓說了什麼話,這才害了大師姐!不行我要去天翾流找天翾宓討個說法!”
千昭昭想攔都攔不住,曲紗兒巧好看見這一幕,先是勸著史黛雲回去歇息,千昭昭連連點頭帶著三師姐回去,曲紗兒見人走遠了才進屋內,才一進屋一燭台差點砸中了曲紗兒,她連連關上了門,看著有些神誌不清的史斐玉,腳步輕輕的走過去,史斐玉顫顫巍巍的坐在角落處不滿有人進來,曲紗兒慢悠悠的坐下來陪著史斐玉。
“天翾宓就是想讓你瘋,你越是瘋,天翾宓越是覺得你已被她操控,她越是張狂,你就真的完了。”曲紗兒的話語溫言又刺耳,仿佛戳破了史斐玉的心。…。。
史斐玉泣不成聲,她委屈道:“我能怎麼辦!天翾宓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我的怒氣與恐懼,怎麼可能有法子治她!”
“借助旁人之力,不就好了。”史斐玉疑惑的看向曲紗兒,“淤紅坊那是個好地方,那得來的東西,也能讓天翾宓得失心瘋。”
曲紗兒自然知道史斐玉舍不得,但她也算得準史斐玉對天翾宓的恨,史斐玉舍不得天翾宓,不代表不能舍心下手給一次教訓,曲紗兒寥寥幾句話就讓史斐玉起了精神,她攙扶著史斐玉起身,而史斐玉崇拜道:“不愧是天翾流花竇兒的徒弟,有其師必有其徒。你師傅的本事,可真是一出手,那也極狠,你也是學了個十成十,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的成長了。”
曲紗兒笑道:“斐玉姐若是不嫌棄,我去給你取來。”
史斐玉眼底猶豫幾分,珊珊開口道:“也好,你與崔少爺也是同輩,既都是小輩,你們也會有共同話題。”
曲紗兒也會梳妝,為史斐玉提亮好氣色,史斐玉一出去碰見了白蕊鑰,白蕊鑰見斐玉姐姐的氣色好了也高興,但她心症可沒好,史斐玉對著曲紗兒使了個眼色,曲紗兒對著史斐玉行禮後,帶著白蕊鑰在寧皛門散心,白蕊鑰就問她不著急嗎?
曲紗兒那是一點都不急,她與白蕊鑰並肩走著,道:“白姑娘,你可彆辜負了,你的好名字。”
白蕊鑰自嘲冷笑道:“白蕊鑰是什麼好名字?聽著便是供人取樂的笑話罷了。”
曲紗兒又道:“蕊是個好字,就像是睿一樣,你也有睿智的時候,糊塗歸糊塗,你總不能一直在銀夫人的背後,讓她給你一輩子的善後吧。你要有自己的急智,不能什麼都依靠著銀夫人,那豈不是辜負了,銀夫人對你的信任麼。”
白蕊鑰撅了撅嘴,極為不甘緊緊蹙眉道:“我也想做點什麼,可我哪有急智,哪有睿智!那都是男人的事,咱們女人有什麼可操心的。”
曲紗兒接話道:“咱們女人是不用操心,因為你始終認為自己一輩子都隻能是個妓女,所以你才對人有所抵觸,不過對於史斐玉與銀夫人你倒是忠心耿耿,可苟且之事,你也是傻了,懷孕本來就難,況且要是流產對母體的損傷你願意受?”
白蕊鑰反駁道:“樹爭一口氣,人爭一張皮,傷了我身子又如何?我本就不愛惜自己身子,何曾怕過胎兒帶來的母體損傷。”
曲紗兒猶豫幾分後,又道:“你跟晉寒王妃定合得來。都是一樣的理論,一樣說辭,一樣讓自己的身子都要承受不住的代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