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指望能接通,就是打著玩兒。
結果電話接通了,“喂,我是瞿正義。”
“瞿主任,晚上好,我是林聽晚。”
瞿主任連忙坐正身體,“肉聯廠明天出發去羊城,林科長啥時候出發?”
“我可能去不了了……”
“這麼好的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到。”比如他,瞿主任急得不行。
“你克服一下按時參加。”
“困難太艱巨,克服不了……”
“……林聽晚同誌,畏難情緒是不對的,今年你得參加,秋交會紅星廠去搞個展位參加。”
林聽晚噗嗤笑道,“瞿主任,你對紅星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。
秋交會召開我們廠子才成立一年,縣裡的廠子都拿不到展位,何況我們。
春交會我怎麼進去的就不展開說了,靠咱們自己弄展位。
早點洗洗睡吧,夢裡啥都有。”
“還不到一年嗎?”瞿主任撓撓本就不多的頭發,薅下了幾根,心疼得直抽抽。
年紀越來越大,頭發越來越少。
“我還以為紅星廠已經成立七八年了,咱們的板栗糕賣得那麼好,怎麼可能參加不了秋交會。”
“兩交會是為了國家出口創彙,咱們的板栗糕在國內風生水起,在國外激不起一點水花。
不可能給我們展位。
廠裡沒錢了,你給批點經費我們做點拳頭產品出來……”
“你說什麼,喂,這裡的信號不太好,我聽不見……”瞿主任把話筒拿遠,然後掛了。
林聽晚悻悻掛了電話,一提錢就變臉。
瞿主任可能是和會計,許出納的親兒子。
林聽晚看了一眼手邊的搪瓷缸,裡麵的水快見底了。
她剛才喝水了?
陸柏舟手裡端著個搪瓷缸,辦公室隻有他們兩個人,這個缸子裡的水除了自己喝的沒有彆人。
陸柏舟看她盯著桌子上的搪瓷缸看,上前解釋。
“那個缸子是新的,倒水之前我洗乾淨了。”
“你啥時候倒的水?”林聽晚納悶她怎麼一點兒都想不起來。
陸柏舟回想了一會兒,你說‘還不是時候,再等等吧’喝了第一口水。
說‘有競爭,才有活力’的時候倒的水。
林聽晚:“……”
原先在村子裡開會的時候,都是她自己給自己倒水。
那會兒防備心挺重的,彆人倒水她從來不會喝,最多暖暖手而已。
陸柏舟探親那段時間在廠裡兼職,啥時候開始給自己倒水她已經不記得了,等她發現的時候都習慣了。
自薦燒火這事兒她還記得。
陸柏舟歸隊後,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習慣。
顧嘉卉火燒得也不錯。
比起陸柏舟還是差點兒。
陸柏舟轉移話題,“廠裡沒錢了嗎?”
“那倒也不至於,一分廠天天燒錢,讓人心慌,想爭取點補貼,瞿主任不接茬。”林聽晚聲音有些悶悶的。
陸柏舟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在自己身邊找到了立足點。
如果他是敵人。
好可怕!
他在村裡待了兩個月,她每天放在缸裡的靈泉水應該被他發現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