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部左侍郎韋見素,這兩日總感覺心神不寧,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。
但左思右想,最壞的事情已經過去了,左相李適之也隻是埋怨了幾句,畢竟壽王李琩那是真的能打,不能怪他選人有問題。
“韋大人,不好了!”就在韋見素收攝心神,準備安心辦公的時候,庫部主事慌慌張張跑進來說道。
“慌慌張張的,成何體統?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?”韋見素頗感不喜,讀書人,遇事要有靜氣,一驚一乍的,跟個婦人差不多。
“打,打進來了!”庫部主事咽了咽口水,指向兵部大門方向。
“放肆!何人如此大膽?敢擅闖我兵部?”韋見素心中猛地一跳,果然來事了。
敢來兵部鬨事的,來頭必然不會小,衝撞衙門這罪名,可大可小。若是庶民,直接扭送衙門,定一個流放都是尋常。
“是,是壽王爺!”庫部主事有些後悔了,自己跑來報信還不討好。
“是他?他來做什麼!”韋見素暗道不妙,此時的李琩有聖光護體,百毒不侵。
“說是,要找大人您還有左相大人算賬!”庫部主事心中暗道,你才是債主,咱們都是跟著背鍋的。
“荒唐,算哪門子的帳,帶本官去看看!”若是左右無人,韋見素恨不得溜之大吉,但如今作為並不大佬,實在抹不開麵子,隻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庫部主事鬆了一口氣,趕緊前頭帶路。
李琩聲勢浩大親自提著大棒,帶著一幫人,個個手持木棍,怒目而視。
“本王今日話撂在這,不給個說法,這門就一直堵著。”李琩很會把握分寸,真的衝殺進去,萬一弄大了不好收場。
他現在聲勢浩大,除了進來的時候踹了下門,其他都是嘴炮嚇唬人而已。
“當著陛下的麵,那叫一個爽快,現在想翻臉不認賬,做夢!”李琩舉著大棒,對著被嚇得後退的一眾兵部人等說道。
這姿態,囂張至極,但是人家有囂張的本錢。
“壽王爺,竟然如此欺辱我兵部?”韋見素剛出來,就看見李琩的不可一世,作為兵部當家人,他必須維護兵部的體麵。
“好你個韋大人,不用點手段,還真見不到你人。”李琩從凳子上跳下來,正主來了,那就談正事。
“壽王爺此言何意?當值期間,下官除了有事外出,都是在衙門辦公。”韋見素感覺有些莫名其妙,你這要見本官,大可直接進衙門道明來意便是。
“先不談這些虛的,那日在陛下跟前,你與左相大人都是應了下來的,一切軍械物資,參照羽林軍精銳發放。好家夥,就給了一個文書,十日內上路,虧你們做得出來。我派府中管家來過問,屢屢推諉,你們是想十日後,本王就這般上戰場去送死?”李琩特意指了指身手的護衛,人手一根木棍,打狗差不多,打仗就算了。
韋見素鼻子差點氣歪了,你堂堂親王,護衛至於都是用棍子嘛?這不是擺明了來惡心自己嘛。
“下官何曾推諉?”韋見素知道今天這事難以推脫,人家這麼大陣仗,肯定要給個說法的。
“廢話,都見不到你人,想推個乾淨,門都沒有。”李琩不依不饒,先讓韋見素見識一下什麼叫難纏。
“王爺,這其中必然是有誤會。”韋見素大感頭痛,頗有無從下手的感覺。
叫人將其轟出去吧,兵部這點人手不頂用,叫官差的話,應該無人敢管,宗正寺也管不了這些個親王,宗正卿都被其弄得灰頭土臉。
唯一的辦法,可能就是去陛下跟前告狀,但是這件事自己不占理,對方恐怕巴不得如此呢。
“誤會,那韋大人的意思是,現在我就可以將物資都領回去了?”李琩露出了然的神色,就在這等著呢。
“可以,可以,王爺隨我去公房辦手續!”韋見素直點頭,趕緊將這個瘟神給送走,堂堂兵部,被人堵門叫什麼事?至於物資,該給就得給,不然鬨到禦前,他也沒好處。
“你們在這守著,本王先隨韋大人去辦手續!”李琩顯然信不過對方,不拿到該拿的東西,絕不會輕易撤去。
韋見素沒轍,隻能擺擺手,讓兵部眾人散去,先回去辦公。
作為兵部大佬,韋見素的公房布置得極為雅致,牆上的字畫應該都是出自名家,就連擺件也都是精雕細琢而成,處處透著金錢的味道。
“韋大人倒是懂得享受。”李琩大搖大擺坐下,他的目的隻有一個,把該拿的東西拿走。
“王爺說笑了,都是同僚抬愛,不收也不好,拿回家也不合適,乾脆就擺在這裡了。”韋見素知道李琩什麼意思,卻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,他自認並不是什麼貪官,這些都是正常的往來。
“韋大人,本王的衛隊二百人,一應兵甲器械,參照羽林軍精銳,這是當初在陛下跟前約定好的。既然如今誤會已消,還請韋大人給本王兌現一下。”李琩不想兜彎彎繞,直奔主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