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隆基看向李琩,帶著一絲欣慰,自己兒子中,總算出了一個能打的。
想他們李家,曾經也是猛人輩出,特彆是太宗皇帝,那是橫掃六合的存在,如今養尊處優,倒是漸漸荒廢了武藝。
“琩兒,此番大勝,兵部自有安排,回去之後,便好好準備一番。此外,還有什麼需要的,也可跟為父說。”到底是親兒子,即將出征,怎麼也得囑咐幾句。
“父皇,兒臣出自帝王家,自幼富貴,合該為江山社稷儘一份力,本不該有什麼奢求。隻是,此番即將遠走隴右,歸期不知何日,思柔她已經有孕在身,兒臣出征,又要儘起護衛,就怕有人擅闖,驚了府中幼小......”李琩彆的倒不怕,但是他一走,這孤兒寡母的,萬一有人不開眼,像羅希奭那樣的,家裡肯定是要受委屈的。
況且這家裡,也不僅僅是老婆孩子,還有一堆的產業,都要有人看顧。特彆是那棉花,弄好了,是流芳百世的買賣,若是被人給攪和了,那就麻煩了。
“琩兒放心,韋將軍,你親自調一隊人,負責守衛壽王府的產業,但有宵小,就地正法!”李隆基點點頭,兒子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。
“末將遵命!”韋天運趕緊應下。
“兒臣謝過父皇!若是可以,兒臣還想要一個人!”李琩心中暗喜,如此一來,他再也沒有後顧之憂。
龍武軍負責駐守皇城,羽林軍就是皇宮外最高級彆的禁軍,由他們守衛,自然安全無虞。而且方才李隆基的話很明顯,敢有去惹事的,直接先斬後奏。
李林甫暗自嘀咕,回去一定得跟羅希奭好好說道說道,彆撞到槍口上,萬一真被一刀宰了,他也沒轍。
“何人?”李隆基今日心情好,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,都可以依著對方。
原本就感覺對這個兒子有虧欠,如今既然要離開長安,能彌補就彌補一些。
“兒臣要這位羅校尉!”李琩伸手一指,這位可是個人才啊,走過路過不可錯過。
現在他手下能打的除了三大護衛,還有雷炎跟自己,陣容強大。至於朱建籌跟徐飛白,這兩位是要負責組建斥候隊伍,不適合正麵衝殺。
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缺陷,那就是從未在邊軍待過,而羅奎出身邊軍,還是其中的佼佼者,有他在麾下辦事,想必可以少走許多彎路。
“壽王爺,末將欲將此人招攬至龍武軍中,守衛皇城!”陳玄禮早就想要將羅奎招攬至麾下,沒想到李琩橫插一杠子,趕緊表態。
李隆基左右看看,非常為難,一個是親兒子,一個是追隨自己多年的心腹愛將,這不好搞啊。
“陛下,這羅校尉,乃是我羽林軍中校尉......”韋天運的意思很明顯,你們這麼搞,完全沒把自己看在眼裡啊。
雖然一個親王,一個大將軍,都比自己級彆高,但這人是自己麾下的好不好?
“咳,那個,咱們不妨由羅校尉自己決斷。”李隆基直接將皮球踢出去。
一個三十出頭的校尉,固然有幾分勇武,卻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才,王仙芝、哥舒翰、安祿山等等,這些名將,邊軍中比比皆是,哪一個不是威震千裡?
“羅校尉,我龍武軍作為拱衛皇城的禁軍,待遇豐厚,你若是願來,本將歡迎之至!”雖然是招攬人才,但陳玄禮還是有幾分克製的,畢竟彼此之間的身份差距有些大。
“羅校尉,我羽林軍同樣隸屬於中央禁軍,做生不如做熟。”韋天運其實倒不在乎羅奎的去留,但這般當著自己的麵挖人,不說兩句似乎說不過去。
“卑職,卑職......”羅奎想問的,是誰能給他一個將軍銜,這才是他最在乎的,可又問不出口。
“好啦,羅校尉,你想要的,他們暫時都給不了。若是能給,你又怎會空等這麼久。”李琩搖搖頭,中央禁軍並無戰事,想要立功難如登天,否則就熬資曆。
羅奎本就從邊軍轉來,沒有根基,又沒有背景,就算陳玄禮賞識,卻也不可能輕易提拔他,那樣如何堵住悠悠眾口?人家在你麾下踏踏實實賣力十來年,結果輕易被一個外來之人摘了桃子,誰能服氣?
“王爺也同樣給不了。”羅奎搖搖頭,流露出一絲痛苦,他想要的不多,或者說,本就該是他的。
“本將可以許諾,隻要你腳踏實地,努力辦差,機會還是有的。”陳玄禮也不敢打包票,那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其他人,龍武軍中他一手遮天?
至於韋天運,更加不敢多說,他在羽林軍中,可沒有陳玄禮這樣的威信。
“跟著本王,固然起步低了一些,但是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。本王可以許諾,該你的,一絲也不會少,想要什麼,拿起你的大刀跟弓箭去取便是。”李琩無法許諾,畢竟他自己的將軍之位還沒影呢。
李琩的話,恰恰擊中羅奎的心結,他不想巴結任何人,隻想憑著自己的本事掙一分富貴而已。當初從軍的時候,他就想過,功名但憑馬上取,隻是後來發現這世道並非如此。
“壽王爺,這羅校尉若是跟你去了,還能平起平坐不成?”陳玄禮眼看羅奎在猶豫,趕緊上眼藥。
若非在場之人太多,陳玄禮肯定直接許個將軍之位,將羅奎給留下來。
“當然不能,短時間內的些許委屈,算不得什麼,人要為長遠計。而且,本王彆的給不了,但是可以給錢啊。來我這裡,安家費二百兩,軍餉比照目前的水平,隻高不低,立功賞錢分文不少。”彆的給不了,但是李琩有錢,空頭許諾哪有真金白銀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