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瞎了你的狗眼!王爺,快隨下官進來!”楊釗一巴掌拍在捕快的腦袋上,居然敢將李琩給攔下來,簡直不知所謂。
捕快挨了一巴掌,心中不爽,但看看楊釗的模樣,還是覺得忍下來比較好一些。
吉溫本來對楊釗的行為不滿,打狗得看主人啊,再一看是李琩,他覺得自己應該搶在楊釗前麵動手才是。
“麾下兄弟不懂事,衝撞了王爺,我替他賠個不是!”吉溫趕緊快走兩步,李琩可是他的貴人,雖然他如今準備坐李林甫的那艘大船去了。
“沒什麼,我就過來看看,怎麼樣了?”李琩擺擺手,他就純粹是來湊個熱鬨,反正跟他沒什麼牽扯。
至於曦雲,則一直貼在李琩身邊,畢竟剛出了人命案子,膽小害怕是可以理解的。
“雖然接下了這個差遣,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。”吉溫搓搓手,嫌疑人是知道了,但沒辦法定罪啊。
“你一個京兆府法曹,負責這麼大的案子,知道是為什麼嗎?”李琩當然不隻是來看熱鬨,他有意將楊釗跟吉溫培養成自己的盟友,自然要來提點一二。
“不知道!”吉溫搖搖頭,心裡想的是,肯定是方才的表現好,入了皇帝的眼。
但是這話卻不好在李琩跟前說,那樣顯得自己太不穩重了。
“想必是吉大人斷案的能力極強,已經上達天聽了!”楊釗也覺得奇怪,這案子,不是應該刑部來辦才是?
“不敢!不敢!”吉溫連道不敢,心裡卻樂得不行,若是能夠入陛下的眼,那比指望李林甫還要好。
“你倆跟我來!”李琩歎口氣,級彆太低了,眼界終究是不夠的,希望自己能夠幫他們少走點彎路。
倆人對視一眼,不知道李琩是什麼意思,但想必是有要緊的話要說。
曦雲拉著李琩的衣服不肯鬆手,就指著今夜一步登天呢,怎麼又遇上這些事情,把時間都耽擱了。
李琩拍拍她的手,讓他先跟護衛在一起,有些話,不方便被其他人聽了去。
“本王在長安,合得來的人不多,信得過的更少,你們二位,本王都是極為欣賞的。”李琩帶著二人走到角落裡,略帶一絲感慨說道。
他離開長安之後,能不能過得舒坦,一是看他自己能不能建功立業,第二就是看朝中有沒人幫腔。
李林甫肯定是靠不住了,這人有太多自己的想法,而且想做的事情太危險,李琩也怕對方行差踏錯,將自己給拉下水。
這兩位眼下地位不顯,他提前下注了,以後應該有豐厚的回報。
吉溫跟楊釗都感動得不行,彆說以前,就算現在,他們的身份在李琩跟前還是不夠看。
可惜了,若是李琩是太子多好,他們絕對不去抱彆人的大腿,士為知己者死。
“今夜這事,無非兩個可能,一是右相大人有反意,在府中囤了違禁之物,不小心給暴露了。二是,有人故意栽贓陷害,想要扳倒右相大人,對不對?”李琩雖然沒插手,但這個事情其實很簡單,一目了然。
朝廷之上的那些個大佬,應該也都能看得出來,這倆位隻是地位太低,而且身處其中,被利益蒙蔽了雙眼。
“對,下官也是這麼想的!”楊釗連連點頭,確實是這麼個理。
至於吉溫,他是沒法說出口,這事就沒有一,就是有人要陷害李林甫,誰乾的他都知道,就是沒證據啊。
“他們這個級彆,你覺得案子該交給誰去辦?刑部?大理寺?京兆府?無論給誰,沒個確鑿的證據,能拿他們怎麼著?他們這些大人物辦事,能有什麼確鑿的證據?就算留下一些雞毛蒜皮的線索,很快也會收尾。這個案子,真正的結論,根本就不在於案子本身,而在於朝堂。”李琩語重心長說道。
涉案之人已死,死無對證,這個案子,想要靠證據將背後真正的大佬定罪,根本是不可能的。
那將這個案子交給吉溫,完全就是一種形式主義,將事情先給安撫下去,接下來的鬥爭才剛剛開始。
雖然不會再有足夠的證據,但是雙方的鬥法還將繼續,就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。
將案子交給吉溫,而不是其他人,在一定的程度上,皇帝還是相信李林甫的,這事應該是有人陷害。
“王爺的意思是?等?”吉溫摸摸下巴,還真就是這個理,涉案之人都死了,去哪尋鐵證去?
“該做的事情還得做,哪怕一些不能成為鐵證的東西,也是可以左右上麵的判斷,這就是你的價值。不要總想著找什麼鐵證,將案子辦紮實了,你辦不了的。”李琩拍了拍吉溫的肩膀,要將期望給降低一些,不要總想著拿滿分。
上位者辦事,總是假手於人的,與其大家一起死,不如一個人死扛,上麵的大佬,總會給一個說法的,不然以後誰還肯賣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