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韋大人!”突然感覺身旁有人,皇甫惟明抬頭一看,居然是韋堅。
他倆雖然同屬太子陣營,但明麵上卻是沒有太多交集,韋堅突然走過來,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皇甫大人好酒量,本官想與你一桌,好好喝上一杯!”韋堅一手酒壺,一手酒杯,大有以酒會友的姿態。
一時之間,韋堅也找不到好借口,但總比沒有強,反正有些事情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“韋大人請坐!”皇甫惟明心中有數,當即邀請韋堅入座。
“李林甫宅子那邊起火了,怎麼搞的?”韋堅借著倒酒的時候,低聲問道。
“什麼?當真?”皇甫惟明一顆心如墜冰窖。
原本他的計劃,是借著元宵佳節,李林甫府上防備鬆懈,將鎧甲送入其府中,然後再將風聲透露出去。
隻要被內衛盯上了,這十幾副鎧甲,李林甫絕對是弄不出來的,然後禦史點點火,必然是要燒死對方的。
但是眼下還在第一步,那邊就著火了,絕對是出問題了。
“怎麼不當真,高公公說的,能有錯?”韋堅感覺腦門疼,千算萬算,還是出了岔子。
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,會不會將他們給牽連進去,十幾副鎧甲的大案,要殺頭的。
“必須要穩住,韋大人,越是這種時候,越是不能亂,免得讓人起了疑心。”皇甫惟明將杯中酒一飲而儘,亂中出錯。
辦大事,必須要有靜氣,眼下這個關頭,他們什麼都做不了。貿貿然離場,一旦事發,就算沒有證據,他倆也難逃嫌疑。
“我怎麼穩得住?這麼大的事情,太子那邊還盯著我呢。”韋堅端起酒杯,借著飲酒控製自己的情緒。
“那也沒轍,人出不去,消息進不來,隻能靜觀其變。無論如何,城外的事情,就算燒到了下官的屁股,也絕對不會牽扯到韋大人跟太子。”皇甫惟明給自己斟滿酒,他早已看透了生死,帶兵打仗,哪天不死人?他自己都在黃泉路上溜達過兩回了,隻是閻王沒收他而已。
隻要出事了,他就咬死了自己一人所為,因為對於回朝的安排不滿意,對李林甫懷恨在心,方行此事,以圖報複。
“好!有你這句話,本官跟太子就放心了!”韋堅輕輕籲出一口氣,隻要皇甫惟明願意擋下一切,他與太子就能高枕無憂。
“若真有事,家小,還請韋大人照拂一二!”皇甫惟明自己不怕死,但是家中還有老婆孩子,總不能看著他們跟自己一起受死吧?
“真要那般,估計要遭兩年罪,但絕對死不了。我韋堅以性命起誓,一旦風頭過去,立刻撈他們出來,有朝一日翻身,你該得的,都會加倍交給他們,一樣都不會少。”韋堅知道,需要彆人賣命,自己就要付出承諾。
一旦太子登基,這些都是小事,還能用來拉攏人心。
“好,下官信得過大人,回去安坐即可!”皇甫惟明就跟個沒事人一般,這算什麼場麵,況且還不一定到那一步呢。
韋堅緩緩起身,回到自己的座位,朝著太子李亨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李亨不知道韋堅如何處理的,但看其眼神,應該是無礙的。
李琩穿過擁擠的人群,準備再四處逛逛,想見的人也見了,繼續在那待下去,難免出岔子。
“啊!”突然一陣陣尖叫聲傳來,李琩轉頭看去,居然來路上起了騷亂。
借著燈火,能夠看見兩道黑影在前狂奔,手中持著利刃,不斷揮舞。
身後跟著的一幫人,看樣子是金吾衛的巡街使,當先一人,居然是楊釗。
今夜是盛事,巡街使要在外麵維持秩序不假,但楊釗是兵曹,這事應該跟他不搭界才是。
一名捕快舉著鐵尺就往前刺去,若是拿下這倆人,那功勞就大了去了。
黑衣人一個閃身,刀光劃過,鮮血噴湧,引發了各大的騷亂。
裴無機立刻長刀出鞘,就護在李琩身前。
“王爺,要不要拿下這兩人?”裴無機舔舔舌頭,他一個人估計不行,但是李琩願意出手的話,再加上護衛,問題不大。
“不用,看著便是。”李琩搖搖頭,他已經看見遠處狂奔而來的吉溫,顯然這份功勞是他急需的東西。
倒是巧了,搶著要這份功勞的,都是他的熟人,估計都想接著這份功勞往上爬,也不知道到底花落誰家,他就沒必要摻和了。
有這二人出手,還帶著一大票幫手,黑衣人插翅難逃。
“王爺,他們怎麼直接往舞台衝去了?”裴無機大感不解,那邊是絕路,難道想藏在人群之中?
“看著便是,恐怕事情不小。”李琩擺擺手,他也搞不清具體情況,隨便瞎猜,平白降低了自己的格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