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釗在拚命奔跑,他感覺天大的功勞在向自己招手,而且是在陛下的麵前露臉,若是再有幾位姐妹幫著說說話,他就要發達了,換一身緋色官服,指日可待。
在楊釗的眼裡,這兩人不是什麼惡徒,而是他仕途的墊腳石,不對,登天梯,一步登天。
突然,全身汗毛炸起,在他分神的這一刻,一道寒芒直奔他麵龐而來,想要躲閃已是遲了。
“鐺!”的一聲脆響,寒芒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石塊擊中,雙雙掉落在跟前。
黑衣人一擊不中,立刻轉身飛奔,絲毫不停留。
楊釗卻不得不停下來,方才若非暗中之人出手,他不死也得重傷,這份恩情太大了。
撿起地上的方才的暗器,是一枚飛刀,長不過三寸,卻足夠割破喉管了。楊釗摸摸脖子,感覺一陣後怕,至於擋住飛刀的東西,居然是一錠銀子,讓他頗有幾分難以置信。
這滿天下,用銀錠當暗器,還能擋住飛刀的,他是沒見識過。
他抬頭朝著銀錠飛來的方向看過去,居然是老熟人,壽王李琩一行。
“下官謝過王爺救命之恩!”楊釗現在完全將李琩當作他的福星了,若非李琩,他應該早就灰溜溜回蜀地去了。
“還是謝過這位吧,本王沒那般本事。”李琩擺擺手,拍了怕裴無機的肩膀。
裴無機老臉一紅,他哪有這般的本事,遇上這種事情,他自己能夠躲過去就不錯了,還用銀錠後發先至?那份力道,全天下能有幾個?
“謝過王爺,謝過裴校尉!”對於李琩的話,楊釗根本就不信,裴無機能是那種抓起銀錠就砸過去的?全身上下,也不知道有沒有銀錠。
方才那種情形,可來不及作任何的思考,隻有李琩這種上位者,才會不將銀錠的價值看在眼裡,隨手丟棄。
“彆謝不謝的,再不去,功勞就飛走了!”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,吉溫已經帶著人呼嘯而過。
楊釗一點頭,再不廢話,提著長刀大踏步追過去。
城頭之上,李隆基麵呈似水,大好的盛會,居然被人給攪和了。
起火還可以說是個好兆頭,這還殺人了,算什麼好兆頭?
眼下的舞台,早已陷入了一片慌亂,所有的人都開始慌不擇路,還有直接從舞台往下跳的,估計斷了腿,正在撕心裂肺的哭著。
楊釗跟吉溫,各自帶著人手,將黑衣人牢牢圍住,之所以沒有立刻下手,是因為他們二人手上各自抓了一個人質。
若是在平時,楊釗跟吉溫都直接上了,比起功勞,這個人質算個屁。
但是今天不同,皇帝跟各位大佬都在上麵看著,沒他們的命令,還是不要擅自行動的好。
“二位兄弟,走,是走不掉了,何必傷害無辜?”楊釗深吸一口氣,他想要嘗試一下,若是能夠說服這倆人放下兵刃,便能拔得頭籌。
他很敏銳地感覺到,這事背後的牽扯小不了。
“陛下,這就是妾身姐妹的那個族兄,沒想到還有這份膽氣!”楊玉皓一眼就瞧見了楊釗,這種在陛下跟前露臉的好事,自然要說上一說。
“不錯,有勇有謀!”李隆基點點頭,就衝這份膽氣,也是個有擔當的。
楊玉皓笑得更燦爛了,這位族兄爬得越高,就越能給她們帶來便利。
“無辜?我兄弟就不無辜麼?”黑衣人正是米氏兄弟,開口說話的,正是老大米魁。
這個聲音,猶如一記炸雷,讓皇甫惟明心神失守,果然是出事了。
“你們無辜?相爺的府邸都敢放火燒,就衝這一點,死有餘辜!”楊釗高聲喝問道,當然,這句話是喊給李林甫聽的。
李林甫在皇城上聽得清清楚楚,覺得心裡舒坦許多,這個楊釗,是個會來事的。
那個吉溫也不錯,能辦事,又不喜歡搶風頭,極好!
“放火?為什麼放火?你知道嗎?”米魁高手喝問道,好似有莫大的冤屈。
“隻要你放了他們,有什麼冤屈,都可以去衙門裡分說,咱們大唐,是講律法的!”吉溫雖然被楊釗搶了風頭,但卻沒打算一句話不說。
他作為京兆府法曹,這一番話,可是擲地有聲,這案子,本就該是他權限範圍內的事情。
“此人是誰?”李隆基突然來了興趣,此人其貌不揚,但說話的時候,好像自帶幾分正氣,顯然不是屍位素餐之輩。
“此人叫吉溫,京兆府法曹,之前,壽王涉及的那件案子,就是他偵破的。”高力士作為大唐皇宮的百科全書,自然知曉得一清二楚。
“原來是他,不錯!”李隆基想起來,之前就有人推薦給他過,但好像沒能入眼。
當然,他作為聖明的君主,是不可能走眼的,應該是此人這些年,頗有長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