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音朝著哥哥行了一禮,隨即扶著婆婆跟上。
陸先生一擺手,此行還有四人護衛左右,既然是去談生意的,自然不會空手往返。
雖然已經入冬,但揚州還未曾落雪,碼頭上依舊熱鬨非凡,都想再掙些銀錢,也好過個寬裕的春節。以陸先生在曹家的地位,船隻自然已經安排好了。
同樣是一艘二層小船,比之前武成益等人乘坐的那艘稍小一些,卻也有六間客房,容納他們綽綽有餘。
“雷兄弟,這是真的要走了?”俞天正在碼頭上卸貨,看見雷炎一行,讓弟兄們繼續,他徑直走到雷炎跟前問道。
那日雷炎尋來,他就有所猜測,後來又聽到一些傳聞,今日一見,果然如此。
“俞兄弟,雷某此番離開,短時間不會回來了,咱們有緣再見。”雷炎點點頭,他跟俞天,並沒有太多交情,勉強算是個熟人。
“是去壽王府效力嗎?”俞天帶著幾分唏噓。
記得那天,在七香閣,他也動了這個心思,但終究沒開口。不知道是放不下紅會舵主的身份,還是怕對方拒絕而丟了麵子,在這裡,至少大小算個人物,不用被呼來喝去。
“正是,趁著還年輕,去博一把。”雷炎點點頭,他不甘於做一個打手護院,他希望能夠有一份體麵。
“那祝你們一路順風!”俞天點點頭,他做不到雷炎這般,隻能繼續在碼頭上討生活。
雷炎點點頭,隨即轉身便往船上走去,陸先生他們已經在船上等候了。
目送樓船離去,俞天捏緊了拳頭,終究是一聲歎息。
長安的第一場雪過去還不久,這幾日剛剛暖和了些,沒想到一夜之間,又是寒風呼嘯,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,很快就在地上積起老高。
“王爺,急著起床做什麼?”一雙玉臂摟在李琩的脖子上,將剛準備起身的李琩又帶了回去。
“本王餓了!”李琩昨夜是宿在素月跟沛兒這邊的,韋思柔這幾日身子不便,這麼好的時機,當然不能輕易放過,愣是折騰到半夜。
“沛兒去取了,王爺您就好好躺著,妾身一會喂你吃。”素月跟八爪魚一般纏在李琩身上,她們當侍妾的,彆的本事沒有,反正就是要將老爺給服侍好了。
李琩突然感慨,當初也就是在桃園守孝,不然這身子如何打熬得出來?不虧空就算好的。
“嘭!”的一聲,門開了,沛兒頂著李琩的大氅,懷裡端著托盤,俏臉凍得微微發紅。
沛兒將托盤放在床邊的桌子上,陶罐裡是粥,蒸屜裡是包子跟雞蛋,還有一大塊牛肉。
最近李琩在打熬身體,營養必須跟上,一日三餐,都必須有肉。
素月用被褥鋪好,讓李琩靠在床上,抓起一個包子,撕開一塊遞到李琩嘴邊。
至於沛兒,已經用碗裝好了米粥,在嘴邊輕輕吹著,生怕燙著李琩。
“溫柔鄉,英雄塚,故人誠不欺我也!”李琩一邊吃,一邊在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,這種日子,誰他麼想要起來折騰,去他娘的打熬身體,且舒坦著呢。
“王爺,您再休息會!”沛兒將李琩的嘴角給擦拭乾淨,接下來該她們姐妹吃了。
“不了,本王要起來!”李琩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,不想做鹹魚等死,那就得爬起來。
“王爺,可是我們姐妹服侍得不好?”素月不依,摟著李琩的脖子撒嬌,反正李琩在她們屋裡逗留得越久,才說明她們得寵。
“不是,本王年後可能要出征,必須要打熬身體。”李琩拍拍素月的手,若是可以,他真的想躺回去。
“那妾身服侍王爺更衣!”沛兒朝著素月使了個眼色,既然王爺拿定了主意,她們便該服從。
“你們吃早餐吧,我自己來便是!”李琩擺擺手,再這麼下去,真成了廢材了。
奈何素月跟沛兒倆人不依,愣是沒用他動手,衣服就穿好了。
韋思柔坐在屋內,看著院子裡舞動石鎖的李琩,眼神中流露出讚賞,如此毅力之下,武道有成便是必然。
戶部尚書韋堅,今日沒有去衙門當值,這會正在東宮之中,與太子妃韋蓉敘舊。他來此的由頭,便是天氣寒冷,作為太子妃的娘家人,準備了一些禦寒的物資。
雖然貴為太子妃,是不缺這些東西的,但這代表了兄妹之間的親情,任誰也挑不出理來。
實際上,這些都是借口罷了,韋堅需要跟太子李亨私下見麵,有些話,必須當麵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