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這些有正式編製的王府護衛,通常也隻是攜帶刀劍弓這些,除非需要隨王爺征戰,其他時候,攜帶這些重裝備也是犯忌諱的。
若是每個親王,都手握二百重甲士在長安,恐怕皇帝晚上覺都睡不著。
徐飛白也是一愣,弩這種東西,雖然射程不遠,但是準頭高,殺傷力大,他開始繞到一側策應,不敢輕易突進。
他不是孤身一人,武成益就在後方,兩人合圍,對方隻有一支弩,顯然是不夠用的。
逃跑之人顯然也知道了徐飛白的意圖,卻無可奈何,跑也跑不掉,再跑下去,恐怕不用對方動手,他就會累死。
有心想要以弩箭反擊,對方卻停留在射程之外,讓他無從下手。
武成益也放緩了速度,他不知道對方武藝如何,需要回複體力,以最好的狀態來麵對。
長刀出鞘,挽了個刀花,對方的麵容也漸漸清晰,是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,長相平平無奇,在人堆中很容易被忽略。
“說吧,為何要跟著我們!”武成益在離對方二十步的地方停下來,這種便攜弩,通常射程不超過三十步,二十步的距離上,他就有十足把握躲避過去。
中年男子不為所動,隻是緊緊盯著武成益,對方給他的壓迫感,比徐飛白要高。
“你隻有射一箭的機會,在這種情況下,首尾難以兼顧,必敗無疑!”武成益在打量,以他跟徐飛白的速度,對方絕對沒有上第二箭的機會,除非能夠將其中一人一箭封喉,再與另外一人搏鬥,但這種機會,根本不存在。
他跟徐飛白都有著足夠靈活的身手,避開要害不是難事。
武成益接下來還有大事要做,不想在此冒這個風險,若是能夠讓其放棄抵抗是最好的。
“在下不過是拿人錢財辦事而已,具體的,一無所知!”中年男子眉頭微皺,他知道,自己確實在劫難逃,若是可以,誰還不想活命。
“也就是說,你沒有任何價值?”武成益眉頭緊蹙,為了找出這個尾巴,他費了很多精力,結局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,換誰也心中不甘。
“我隻是奉命行事,其他一無所知。”中年男子緊緊端著弩,對方隨時都可能暴起。
“你奉誰的命?”武成益深吸一口氣,看看能不能探出其他的價值來。
“樓裡發布的任務,我覺得有利可圖,也能勝任,便接了下來。”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,還是覺得如實道來,免得生出誤會來。
“樓裡?你是暗影的人?”武成益的神情,一下就凝重了起來。
要說這暗影,在長安城中,那些權貴都是知曉的,但是背後到底是何人,卻無從知曉。
這暗影的總部,據說是一棟隱藏在某處的小樓,樓裡懸掛著各式各樣的任務,暗影的人就選擇自己認為可以辦成的任務去做,完成之後便能領取相應的獎勵。
要說這麼一股行走在黑暗中的勢力,官府應該大力剿滅才是,實際上卻視而不見。
暗影也有個規矩,他們不接刺殺當朝命官的活,也不會接那些犯大人物忌諱的活,這麼些年,一直過得好好的。
“正是!”中年男子點點頭,這一次原本以為是輕鬆至極的活,沒想到卻栽在這裡。
武成益感覺有些棘手,一旁的徐飛白也是,沒想到對方居然來頭不小。
若是其他敵對勢力的人,殺了也就殺了,既然敢跟蹤自己,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。
但是這暗影,就是個拿錢辦事的主,估計以為這種盯梢的活,並算不上犯大忌諱。抑或是,在他們的眼中,壽王李琩,還不足以讓他們忌諱。
朝堂上的大人物,在撕破臉皮之前,都還會在規則之內鬥爭,但是這暗影就是個江湖勢力,眼下殺了這人,必然會得罪了暗影。
“我有心放你走,但是你怎麼保證我不會再被你們暗影的人盯梢?不殺你,是因為沒有價值,犯不著拚命,可若是讓你們暗影的人以為我好欺負,那日子可就不好過了。”武成益掂量了一番,覺得沒必要殺人,最好還是和平解決這事。
至於從暗影口中問出究竟是何人委托,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,口碑,是暗影生存的第一要素。
“若是你願意放我走,我會立刻回到樓裡,讓他們取消這個任務。”中年男子覺得,這任務就是個坑,原以為就是隨便盯梢,他還做了萬全的準備,沒想到裡麵都是高手。
那一日在客棧,他就差點露了行藏,後麵更是一百個小心,還是被人識破了去。
“你有這個本事?”武成益來了興致,沒想到這人在樓裡地位還不低。
“根據樓裡的規矩,我是銀牌護法,每年可以失手三次,也可以發起取消一次任務。”中年男子從懷裡摸出一塊銀色令牌,舉起來給武成益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