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溫出手如電,將兩根銀簪取出,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,往傷口上撒上金瘡藥。
再直接扯下對方的一截衣裙,將傷口給包紮了一下,心中暗道總算過去了。
他的手段很多,但是越往後的手段,便越是泯滅人性,哪怕對方是罪犯,他依舊不想用那些手段。
“把你知道的,都說出來。”吉溫示意護衛將女子架走,算是給對方留一些體麵。
許掌櫃的知道再無躲避的可能,隻能將一切娓娓道來。
原來,他隻負責暗中物色合適的目標,送上一串念珠,這東西就是供後麵人辨認的憑證。
物色好人選之後,他就在門口找個閒漢,往城南的車馬行送一封信,剩下的就與他無關了。
“信送給誰?”吉溫點點頭,隻要能夠找到下家,一家家的順藤摸瓜查過去便是。
“福祥車馬行的東家鄭衛峰。”掌櫃的說完,好似被抽空了一般,整個人都委頓了下來。
“鄭衛峰?忠義門的二當家?”吉溫眉頭微皺,這忠義門的勢力可不小,是長安實力最大的幫會之一。
“是的!”許掌櫃的深吸一口氣,有些事情,開弓便沒有回頭箭了。
“這麼說來,你也是忠義門的人?”吉溫作為官員,對於這些民間幫派,倒是沒什麼懼怕的,但是對方的勢力,對他眼下要做的事情,必然是莫大的阻力。
“是!”許掌櫃想起門中的規矩,忍不住打個哆嗦。
吉溫當即起身,在李琩跟前耳語一番,將忠義門的事情大概跟李琩說一番,眼下這點人手,貿貿然衝到那車馬行,恐怕人手不夠,萬一被對方走脫了,想要再拿人,就難了。
李琩並不清楚,這忠義門到底有多大能量,也不知道車馬行中有多少好手,但是從吉溫的眼神中,他看出來對方的謹慎,當即命人回去調些人手過來。
據吉溫所言,這忠義門做的都是權貴瞧不上的買賣,比如車馬行,腳夫,屠戶這些。
忠義門這個名號,就取自仗義每多屠狗輩,用以彰顯自身的義氣,拉攏同樣掙紮在底層的人,報團取暖。
忠義門的大當家,便是屠戶出身,叫費川,二當家便是鄭衛峰,車馬行出身,三當家則是腳夫出身,叫萬安。這三人都起於貧窮,憑著自己的一股狠勁,在長安的下九流中嶄露頭角。
在麵對其他幫派的威脅的時候,他們三人結義兄弟,成立了忠義門,這些年不斷發展壯大,在長安也算是有了名號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林代寬帶著朱建籌趕到,武成益也帶來一幫護衛,半月書局那邊如今形勢穩定,暫無大礙。
韋思柔去死胡同那邊查勘過了,裡麵並無打鬥的痕跡,走訪了周邊的商販,在那個時間段,有馬車在胡同口停留過,還有僧人出現過,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,無人知曉。
“王爺,要不要去叫上我哥?”韋思柔看了一眼這陣仗,覺得事情恐怕不會小。
“無妨!出發!”李琩眼下這邊有近二十人,武成益跟林代寬都是絕對的高手,若是這種陣仗都出意外,那也就沒轍了。
而且李琩相信,他這麼大的人手調動,在街麵上動靜不小,應該落在很多人眼中了。
就在李琩帶著一行人往車馬行快速行去的時候,皇宮之中,李隆基已經知道這事了。
“陛下,這壽王爺,突然帶這麼多護衛,是不是小題大做了?”高力士的內衛,對於長安街麵上發生的事,是掌控力最高的。
“老十八,也就那麼點護衛,能興起什麼風浪來?”李隆基眼下隻是疏於朝政,還沒有到昏聵的地步。
就李琩跟前的那點護衛,根本不夠看的,若是真的想要有所作為,起碼得先將護衛給滿編了才是。
“但就這般招搖過世,恐怕人心惶惶啊!”高力士繼續上眼藥,他對於這個壽王,是極為不喜的,如今跟李白攪和在一起,他是越發想踩死對方才好。
“人心惶惶?我大唐百姓,還不至於如此膽怯。朕倒是關心,何人這般大膽,連老十八的侍女都敢下手。”李隆基對於這個兒子,是有愧疚之意的,如今看其大動乾戈,應該是重要之人。
“陛下,這長安數十萬人口,走丟個人,很是尋常,隻是恰好是壽王的身邊人,才鬨得大了些。”高力士對於這些小事,是漠不關心,內衛主要用來監視那些王公大臣的動向,至於侍女之類的,抱歉,沒那麼多人手。
“你說,如今跟在老十八跟前的,是那個叫吉溫的長安縣丞?”李隆基對此人有一點印象,好像以前來宮裡見過。
“回陛下,正是此人!”高力士點點頭,這吉溫當初走的是林昭影的路子,他與林昭影的關係還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