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煙本來正在練字,聽柳媽媽說李琩來了,當即心頭一喜,放下毛筆就從窗戶中探出身子來。
“淩月,你先帶王爺到三樓,我與妹妹收拾一下就來。”這是李琩第一次夜間來這裡,如煙覺得,也許這是一個增進彼此感情的好機會。
照例,淩月將林代寬給攔下了。
林代寬可不是裴無機,直接伸手扣住了對方的手腕,隻要再一發力,便能奪了對方的長劍。
“老林,鬆手,你就在外麵等著。”李琩並沒有覺得林代寬做的有什麼不對,給這個小侍女一點顏色看看也好,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。
林代寬聞言,當即鬆開手,往後退開半步。
淩月得了自由,想起方才自己一時大意,居然被對方輕易擒拿,當即惱羞成怒,立刻抽出寶劍,就想與林代寬動手。
林代寬也不說話,直接左腿後撤半步,長刀出鞘,速度比起淩月,還要快了三分。
剛準備出劍的淩月,就看見對方一刀往自己劈來,趕忙舉劍格擋。
“叮!”的一聲輕響,狹長的劍身,被林代寬的全力一刀,直接劈成兩段。
“女孩子家家的,做些刺繡女紅不好麼?”林代寬還刀入鞘,方才對方出劍,速度跟力道都還不錯,但跟他比,還差得有些遠。
之前的裴無機,是怕衝撞了裡麵的美人,引起兩位王爺的不快,才沒有真的動手。
如今李琩的三大護衛,放在年輕一代,武藝已經是翹楚,當然,大舅哥韋無敵那樣的,算是意外。
女子的力道吃虧,正麵對敵,難有勝算。
淩月一張臉漲得通紅,想要還劍入鞘,但看看隻剩半截的長劍,氣得往地上一丟,轉身進樓裡去了。
“侍女無禮,衝撞了王爺!”如煙在樓上,將這一切看在眼底,卻絲毫沒有出言打斷的意思。
她也很想知道,淩月究竟有多高的武藝,如今一看,不過爾爾罷了。
其實淩月的武藝,在女子中已經很不錯了,但是她麵對的是林代寬這樣的高手。而且她大意輕敵了,若是遊鬥,還能支撐幾個回合,以長劍正麵應對林代寬的長刀,太吃虧了。
“麾下莽撞,讓姑娘受驚了!”李琩拱拱手,他也不知道如煙到底如何想的,反正自己隻是來聽曲子,也不知道自己這毛病什麼時候能好,五十貫,確實很貴啊。
“無妨,王爺還請去三樓小坐片刻。”如煙微微一笑,今日林代寬露的這一手,她更加認定了李琩。
王府的護衛,若是都有這般的身手,那聖教所謂的高手,根本不足為懼。
因為淩月,就是聖教的高手調教出來的。
若是李琩知道如煙的心思,恐怕要笑死,一個躲在犄角旮旯裡的野路子武者,怎麼可能比得上他麾下的三大護衛?不僅有家傳武學傍身,這些年彼此之間切磋,兼之天天打熬身體,普通人根本難以望其項背。
彆說三大護衛,就是他們帶出來的那些少年,應對淩月也差不多了。
三樓之上,夜風微涼,李琩眺望長安。
此時的長安,已經算是管理最寬泛的城市,可依舊隻是星星點點的燈火,大多數地方,都是一片漆黑。
大概距此兩裡地的地方,有一片相當規模的建築群,燈火最為輝煌,想必熱鬨得緊。
“王爺來了奴家這裡,怎地還惦記著明月閣?”如煙今日除了淡青色的長裙,還披上了一件披肩,純白色的狐狸毛,沒有半分瑕疵,定然是難得的上品。
“那裡就是明月閣?怪不得柳媽媽眉頭不展?”李琩早就聽見了身後的動靜,卻並沒有回身,上次流的鼻血,還曆曆在目。
“中秋月圓之夜,就是明月閣一年一度的花魁大比,如今啊,每日都有那些清倌人登台獻藝,算是提前熱身,拉一拉人氣。好些人都被吸引了過去,這清風樓,自然也就門庭冷落了。”如煙上前挽著李琩的胳膊,她可不希望,對方也被吸引到明月閣去了。
“清風樓沒有這般的大比嗎?”李琩有些奇怪,這玩意,照抄便是。
“明月閣每年出閣的清倌人足有數十人,清風樓才幾個,比不了的。”如煙搖搖頭,清風樓的熱鬨,大多都是樓裡跟前麵的院子,做的都是過夜的皮肉生意,清倌人這塊的生意,跟明月閣不好比。
這也是為何如煙跟詩涵二人,為何能夠在清風樓能夠拿到這般好的待遇。
“倒也是,可惜了,若是你們姐妹參加大比的話,指不定可以得到花魁之位。”李琩覺得,若是如煙願意上去來一曲豔舞,指不定就能豔壓群芳。
“王爺說笑了,我們姐妹哪能比得了?再說了,就算得了花魁之位,又能如何?”如煙倒是沒想過花魁什麼的,最後還不是混跡於煙花之地,每日裡伺候人,直到年老色衰,被人一腳給踢開。
“應該會被達官貴人看中,從此一步登天。”李琩摸摸下巴,以前看得書裡,都是這麼個橋段。
花魁哎,那就相當於後世的絕色明星,而且還保管有著清白之身,應該動心的男人有很多吧。
“想什麼呢?這世間,哪有那般多的好運。達官貴人家中的當家主婦,是那般好糊弄的?”如煙白了一眼李琩,在這個講究門當戶對的時代,達官貴人家中的主婦,一般都出自大家族,豈會隨意讓風塵女子進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