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黃,乃是一柄鐵胎弓,此弓原本是將作監的得意之作,當初的將作大監,在李琩大婚時,以此弓作為賀儀,送到壽王府。此弓非蓋世神力之人難以使用,送給李琩就是當作一個收藏,根本沒想過對方能夠拉得開。
此弓名為大黃,首先就是大,弓身在上弦狀態,足有五尺餘。因為是鐵胎弓,其中加入了大量的金屬絲條,在陽光下呈現淡淡的黃色。
以李琩的力道,之前也不過勉強開弓六七分,斷然拉不滿的。
大黃入手極沉,李琩在手中掂量幾番,旋即左手握住弓身,再以右手食指拉動弓弦,隨即一個弓步,調動全身之力,在夕陽下將大黃拉成了滿月狀。
李琩鬆手的瞬間,弓弦發出一陣金戈之聲,那種金屬切割的感覺,讓人聞聲而懼。
手臂中傳來的撕裂感,明白無誤的告訴李琩,若是連續開弓,這手臂就要廢了。
“王爺,不如試一下?”裴無機很好奇,這把大黃,究竟能夠將羽箭射出多遠。
“待到天色再晚一些。”李琩點點頭,他也很好奇,但是卻不能暴露了,如今桃園裡還有莊戶在,他不方便出手。
林代寬聞言,立刻出去催促,他同樣想見識一番,這大黃的威力。
李琩摸著大黃的弓身,若是能夠大規模量產的話,這應該就是世間最強的弓箭了,可惜很難找到這般多臂力超群的人來使。
這弓的形製,並不適合騎兵使用,若是讓他來打製的話,弓身隻要四尺,力道也要小上三至四成。
可惜了,李琩曾經想要獲取這弓的製作方法,卻一無所得。
待到月上樹梢,李琩才登上高處,將弓身拉成滿月,隨即對著正前方一箭射出。
若想羽箭射得足夠遠,通常都是采用仰射,但李琩卻不願這般,仰射乃是大規模作戰才用的手段,根本沒什麼準頭,隻是一味圖射距遠。
羽箭射出的時候,林代寬就帶著麾下兄弟往羽箭飛出的方向去尋。
“王爺,尋著了,尋著了。”林代寬拿著羽箭,猶如至寶,這黑燈瞎火的,他打著火把尋了好久,才總算找到了。
“多遠?”李琩帶著一絲興奮問道,他還是第一次用大黃射出羽箭。
“二百二十步!”林代寬帶著一絲不可思議,一般軍中強弓,如此平射,距離在一百至一百五十步之間。而大黃的射距要多出一半,已經可以媲美一些小型床弩了。
“好,明日開始,本王要勤加練習才是。”李琩撫摸大黃的弓身,這個距離,若是練好了,完全可以在遠距離取敵將性命。
林代寬跟裴無機對視一眼,眼中流露出一絲遺憾,他們可是知曉,自家王爺在射箭一途,那是半分天賦也沒有,白瞎了這麼好的力道跟強弓。
“對了,環甲打製得如何了?”李琩雖然困於長安,但卻沒有絲毫懈怠,做著每一分努力。
在李琩看來,若是有朝一日,他能夠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,那一定要將其戰力堆到極致。
對於此時大多人喜歡堆人頭不同,李琩深知,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。
若想麾下戰力強悍,除了嚴格的訓練之外,優良的武器跟鎧甲則不可或缺,若是騎兵的話,還要加上優秀的戰馬。
“倒是成了一件,但是防禦力不及預期。”林代寬說起這事,心裡就感覺堵得慌,這環甲花費了他們很多的時間,但是結果卻並不抵預期。
所謂環甲,便是將一個個鐵環串起來,有些類似於鎖子甲。但是鎖子甲製作工藝繁複,不適合大規模列裝,而環甲就簡單得多了,製造成本也低上許多。
“先去看看!”李琩點頭,這個結果,他有心裡準備。
對於鎧甲這事,李琩一直在想,究竟什麼樣的鎧甲,能夠滿足他的需求。
現在的騎兵,以重騎兵為主,撕裂對方的陣型,而輕騎兵則是遊弋四周策應,難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。
但是李琩知道,現在信奉的重騎兵,在以後會被逐漸摒棄,一個叫鐵木真的家夥,會將輕騎兵帶到巔峰。
這世間最出色的重騎兵,應該就是人馬都著具裝板甲那幫歐洲騎士老爺,他們騎著比蒙古馬高出足有一尺多的戰馬,然後被對方打得瑟瑟發抖。
蒙古騎兵會告訴他們,機動性就是騎兵的全部。
身負重甲的騎兵,根本無力長距離行軍,輕騎兵可以輕易穿插到其後方,擊潰其後勤補給,便可不戰而勝。
其實早在漢朝,霍去病就向世人展現了輕騎兵的威力,動輒奔襲千裡。
後來得益於鋼鐵產量的提升,鎧甲的普及率漸漸提高,重騎兵開始出現在戰場。
有史以來,戰爭的形勢都是兩軍對壘,彼此在戰陣之上挫敗對手,重騎兵自然發揮出了無可比擬的優勢。
但是終有一天,騎兵會回到速度的優勢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