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岑參的到來,李白算是翹首以盼,因為半月刊有擴版的打算。
李白雖然詩詞冠絕天下,但是於科舉一道,隻是白丁。若想在讀書人之中長盛不衰,這半月刊就不能止步於詩詞,在李琩的規劃中,這半月刊必然要涉足經義。
“太白兄,這經義一道,非大儒難以指點。”對於李白的建議,岑參感覺額頭見汗,他雖是科舉一甲第二名,但卻不敢說在學問上能夠指點江山。
在岑參看來,那些埋首經義數十載的大儒,才有足夠的資格,他貿然涉及此道,恐怕被世人非議,對於今後的仕途有大麻煩。
“文函老弟,你如此年紀,便高中科舉一甲第二名,此事非你莫屬。這世間,論及學問,或許比你強的有許多,但是這科舉一道,不過寥寥數人。”李白出言鼓勵道。
這科舉三年一次,岑參能夠高中第二名,絕非僥幸。
“科舉一道,終究繞不開經義,以我的年紀,並不適合。”岑參在經義上的鑽研,並不弱於那些大儒,但世間之事,就是如此,論資排輩,隨處可見。
“那......”李白方要再說,突然看見李琩從前麵進來,而且臉色不大好看。
“文函老弟,東家來了,我們去見見,為兄也好幫你多爭取一下待遇。”李白心知肚明,李琩來者不善,拉著岑參去作陪。
岑參到半月書局來,本就是因為缺錢,能夠提高待遇,那是再好不過。
李琩不認識岑參,他今天來,本來隻是溜達一圈就要出城,但現在改成興師問罪了。
“王爺,屬下給你介紹,這位是岑參,岑文函,春闈一甲第二名。文函老弟,這位是壽王爺,半月書局的東家。”不待李琩開口,李白便迫不及待介紹道,準備將他的怒火給堵住。
“在下見過王爺!”岑參如今身份尷尬,不知該如何自稱,隻是拱手一禮,算是打個招呼。
“你就是岑參?春闈放榜已近半載,怎麼還是白身?”李琩一聽,居然倒是個大魚,如此身份怎麼會在此跟李白閒扯?
“吏部那邊,尚未有安排,仍需等待!”岑參麵露尷尬,他也不想如此啊。
“一甲第二名,尚未有安排,這事居然沒人過問?”李琩覺得不可思議,這是科舉第二名,不是第一時間便該入翰林院,當作重點栽培嗎?
“王爺有所不知,這選官嘛,都是有講究的。若是朝中無人照拂,便需銀錢開路,沒有足夠的銀錢就隻能等。”李白雖然沒當多久的官,但是對裡麵的門路還是知曉一些的。
若是世家大族的背景,第一時間便會安排到合適的肥缺,因為朝中有族人照料,這也是大家族能夠長盛不衰的緣由。
第二等的,便是家境優渥的人,以銀錢去吏部疏通,也會得個不錯的差遣。
剩下的,基本就是看運氣,若是有大人物看中,也能早點授官,反之隻能死等。
岑參家境一般,若是不想去錢莊告借,就隻能等。
“在下如今囊中羞澀,想在書局中謀份差遣度日。”岑參麵露苦澀,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,這份差事,至少體麵。
如今半月書局,在長安城中正是火熱,早已不是當初的寂寂無名,想來謀份差遣的人可不少。
“本王歡迎之至,但如此必然委屈了你,本王可以借你一筆銀錢用以疏通,儘快還上便是。”李琩覺得,寒窗苦讀十數載,一朝金榜題名,為的就是踏入仕途。
如今的岑參,明顯已經就差臨門一腳了,自己不妨幫其一把,也好賣個順水人情。
李琩不是沒想過留下岑參,但是這根本不可能,隻要朝廷的任命一到,他便立刻要抽身而去的。
“在下謝過王爺,但是這疏通的銀錢,日後的俸祿,恐怕也僅僅夠利錢的,什麼時候能夠還上?”岑參搖搖頭,他若是想借錢,錢莊都是歡迎之至,這對於他們來說,就是十拿九穩的大生意。
“怎麼,你想做兩袖清風的青天大老爺?”李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,若是願意搜刮,哪怕為一知縣,三五年也就撈上來了。
“不敢說兩袖清風,至少不願刮地三尺。”岑參搖頭,他的誌向,就是為官一任,造福一方。沒打算吃糠咽菜,規則之內,該拿的他就拿,但是巧立名目,敲骨吸髓這事,他不乾。
其實李琩還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跟李林甫打個招呼,如今的李林甫,兼任吏部尚書,岑參這件事,對他就是一句話的事情。
但是李琩毫不猶豫甩開了這個念頭,若是走漏了風聲,豈不是暴露了他與李林甫的接觸?
“既如此,這事便交由先生定奪便是。”李琩點點頭,這事就這麼辦吧。
“王爺,屬下建議,由文函老弟來擔任科舉板塊的主筆。”李白趕緊表態,趁著這個當口,先把這事給辦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