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,最近先生一直都睡不好,再這麼下去,估計要出問題的。”武成益是眼看著李白每日如何奔波,就連酒都很少喝了。
但凡他知道的有才情的少年,都寫信去約稿,但大多都石沉大海。
武成益也不知道,為什麼做成這事這麼難。
“早有預料,長安城中,都是人精,趨炎附勢之輩甚眾。但憑他李太白的才名,隻要傳遍天下,有的是不在乎功名的才子,投稿終究會越來越多。”李琩停下手中的長槍,喝了口茶。
剛開始他就知道,這長安城中,敢跟李白多接觸的讀書人不多,都是些見風使舵,想要往上爬的。
但李白的才名,可不僅限於長安,甚至在吐蕃,南詔以及西域諸國,都有他的詩詞在傳唱。
“話是這麼說,但遠水解不了近渴!”武成益覺得,還真是這麼個道理。
在長安城,你李林甫高力士最牛,如雷貫耳,大家都怕。
但出了長安城,俗稱天高皇帝遠,他們遠不如李白有吸引力,那是行走在人間的謫仙。
“近渴,我倒是準備好了,在裡麵的書桌上,自己去拿,記得,是一個叫恭遜的人寫的。”李琩拿起長槍,再刺。
“王爺,你這也太不走心了,墨跡還沒乾透,一看就是你的手筆。”武成益拿起手稿,隨意掃了一眼,就往屋外走去,李琩的筆跡,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。
“重要嗎?記住,寫的人,叫恭遜,但有差池,就把你換回來陪我練功!”李琩再一次使出全力,將槍尖紮入木頭之中。
武成益扭頭就跑,給王爺當陪練太嚇人了,本來就打不過,還不敢出全力,基本就是挨揍。而且還不能喊,越喊叫,他就越亢奮,下手更重。
半月書局陷入困境,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,很多人都等著看半月刊的笑話。若是李白能夠再一次灰溜溜的滾出長安城,必然能夠討好上麵的貴人。
這些暗中的勢力,紛紛開始鼓吹半月刊,他們知道,將其捧得越高,摔下來就越慘。
一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仕子,都紛紛期待起來,沒事就往半月書局去轉悠,倒是給書局帶去了不少生意。
“諸位!諸位!感謝大家捧場,明日開門,就是半月刊正式發售的時日。首刊隻有一首詞,作價三十文一張,大家需要的話,明日趕早。”李白在一樓,拱手跟裡麵的仕子說道。
“一首詞,三十文,這是瘋了吧!”當即就有人叫喚起來。
“就是,一本書不過數百文,足以印上百首詩詞,合下來不過數文錢罷了,這足足十倍的價差。”
“真是窮瘋了!”
“這妥妥的黑心商人,搶錢呢吧?”
......
群情洶湧,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冒犯。
李白很清楚,這裡麵有人在挑事,但是開門做生意,和氣生財,他不想打打殺殺的,當即用眼神止住武成益。
“諸位!請聽我一言,這是自由買賣,咱們打開門做生意,不會去你兜裡搶。就好比這書,現在定價二百文,我若是定價一貫,又有何不可?你不買便是了。”李白忍住性子,他對明日的開售有信心,城裡盯著這裡的人很多,家中下人肯定會來排隊買回去給主子看,隻要作品好,就不會被埋沒。
那些捧殺的人,倒是幫半月刊賣力宣傳,這城中有的是期待的人。
“哼,依我看,不出三五日,定是要降價的。”
“就是,誰先買,就是傻缺!”
“我回頭去謄抄一份便是,何苦花這冤枉錢?”
......
一時間眾口鑠金,半月書局已然成了黑心商戶的典型,大家準備合力看笑話。
李白也不分辯,明日見分曉便是。
李林甫剛下值,就聽說了半月刊明日要發售的事情,他一個宰相,日理萬機,去排隊肯定是不會的。
“嶼兒,明日讓下人去買一份半月刊回來!”李林甫靠在軟塌上躺著,兩個貌美如花的侍女,正在給他揉捏。
“爹,買它何益?根本就開不起來,就一張紙,賣三十文,他瘋了吧?”李嶼嗤之以鼻,這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,最多也就是弄個新奇,很快就要消失在大眾視野。
“讓你去就去,廢什麼話,咱家三十文都出不起了?”李林甫語氣中帶上了責備,不能小看任何人,這是他為人處世的信條。
他相信,壽王跟李白一起搗鼓這玩意,絕不是心血來潮。
能夠頂住那麼大的壓力,也要按時發刊,這裡麵必然是有價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