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武成益回到書局,後院已經大變模樣,前麵早已打烊,所有人手都在後麵搬東西。
如今書院做主的李白,正在指揮下人乾活。
“先生,這是何故?”武成益不解,這好好的院子,怎麼折騰起來了。
“地方太小,我將後麵那座宅子給買下來了,咱們直接將後院擴過去。”李白早就觀察過了,這後院地方太小,除去侍女跟小廝的住所,基本所剩無幾。
如今石啞巴的到來,已經是萬事具備,其他事情也該早作思量。
“先生有足夠的把握?”武成益知道,後麵那個宅子可不小,占地近小半畝,價錢可想而知。
“我對王爺有信心!”李白點頭,這事雖然沒有人做過,但是可行性非常高。
“那個就是先生尋來的巧匠?”武成益對著角落裡的石啞巴問道。
此時的石啞巴,閒來無事,在院中的石凳上雕刻花紋,李白也不管他,閒著也是閒著。
“以後,他就是書局的一份子,吃住都在裡麵。”李白點頭,算是給他一個正式的身份,以後就養在書局裡麵。
“這些事情,先生但可自己做主,我隻負責安全。”武成益擺擺手,這些事情,他管不著。
“東西都帶來了吧?王爺可還好?”李白點頭,當初離開時,李琩就說的很清楚,書局的一切,李白說了算。
“再有三趟,應該就齊活了,至於王爺,應該算很好吧!”武成益點點頭,王爺明顯對王妃很滿意,這馬上要成親了,自然好得很。
“呃!”李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,什麼叫應該?
“方才伯高兄派人來傳話,明日先送一版兩千字過來,都是最常用的,咱們就能先開工了。”常用字加生僻字,怎麼也得寫個十天半月的,李白催的急,張旭也是連夜趕工,當值的時候都不曾停歇。
武成益搓搓手,他是充滿期待,若是能夠一炮而響,王爺就要發達了,權勢先不提,起碼有錢了。
“魏兄,聽說了嗎?那詩仙李太白,如今在半月書局當編修,現在廣邀天下才子投稿,無論是詩詞歌賦,還是散文話本,一旦錄用,潤筆豐厚!”酒樓中,一位年輕仕子正對著同伴說道。
今日一早,半月書局門口,立了一塊石刻:凡天下讀書人,皆可前來投稿,題材不限,一經錄用,潤筆從優!落款處:李太白三個大字。
“賴兄,我也是剛聽說,但是估摸著不靠譜,那李太白才情驚豔,但是這為人處世就差了些。他一輩子寫了那麼些足以傳世的詩詞,自己尚且窮困潦倒,又怎麼給得起潤筆之資,還豐厚?”魏姓世子搖搖頭,就好比一個人,自己窮得都吃不上飯,跟你說,隻要跟他混,保管吃香喝辣,聽著就不靠譜。
“那不一樣,半月書局後麵,是壽王!”賴姓仕子覺得,那可是親王,拔根汗毛,都比自己大腿粗。
“就是壽王才是個麻煩,如今這局勢,東宮那位才是正統。你跑壽王那邊混飯吃,以後指不定就被翻舊賬,為了那三瓜倆棗,仕途堪憂啊。”魏姓仕子直搖頭。
但凡能夠寫出出彩的詩詞歌賦,其人必然是飽讀之士,大多有功名在身,或準備考取功名,以後好為官一任。像李白這樣,因為被身份所困,無法參與科舉的才子,天下寥寥。
比起以後的仕途,這看不見摸不著的一點潤筆,還是算了吧。
這些尚未入仕的仕子尚且如此,那些身在官場,才名廣播之輩,更是忌憚。
這李白不僅得罪了權相李林甫,還得罪了內相高力士,長安城內的都是人精,在看到足夠的好處之前,根本不會前來投稿。
傍晚時分,李白懷著沉重的心情,打開石刻後麵的門鎖,所有的投稿都在裡麵,稀稀拉拉三兩封。李白將其取出,鄭重放入懷中,隨即往三樓走去。
“東邊日出西邊落,山頭難聞美人語......”
“先生,這算詩嗎?”武成益正在吃飯,直接一口噴了出來,這他麼連打油詩都不算。
“算吧!這已經是最好的了,起碼是個七言絕句,格式是對的。”李白搖搖頭,理想很豐滿,現實很骨乾。
“要不先生自己來?”武成益覺得,這種狗屁不通的詩詞,誰會要看?還花錢買?簡直汙了耳目。
李白有詩仙之名,寫點詩詞撐場麵,那不是手到擒來?
“不行,若是初一開始就這般,世人定以為,我乃沽名釣譽之輩。引天下才子為陪襯,成就自己的名聲。”王爺讓自己來,是讓自己做審核的,而不是寫詩。
一旦開了這個頭,來書局投稿的人就更少了。
“那,先生換個名字?”武成益覺得,比起些許才名,做成此事更加重要。
“每一個人的詩詞都有其風格,我若是強行改變,就落入下乘,很難寫出驚豔的詩詞。不如,我寫信邀請三五好友,看看是否有合適的詩詞。”李白實在沒轍了,也不知道那些好友是否靠得住。
半月書局,即將發行半月刊,一月兩期,販賣期刊所得的收入,期刊上的作者可以分得一半,李白為了收到合格的稿子,他也是拚了。
可日子一天天臨近,卻依舊沒有撐場麵的詩詞,那些好友,也有人回了一兩首詩詞,卻被李白給否了。
剛開始,必須有足夠重磅的詩詞,將天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,為的就是一炮而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