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夜和裴星月離開了，空蕩蕩的探視室，沈俊哲抱著那些資料閉上了眼。
曾經被他無視的細節一點點清晰起來。
他以為這些東西早已被淡忘，早已消失在記憶深處，可原來，它們一直在，深刻到如同發生在昨天。
“同桌，你早上吃飯了嗎？我早飯買多了，幫我解決吧。”
“同桌，數學題好難，能教教我嗎？”
“同桌，你好厲害啊。”
“同桌，你對青春期談戀愛什麼看法？”
“同桌，你想去哪所大學啊？”
“同桌……”
“同……”
……
“沈俊哲，我看到了，為什麼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？”
“因為我？沈俊哲，我恨你……”
……
原來她的喜歡一直這麼明顯。
沈俊哲，你為什麼沒有看出來，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推開她。
贖罪？可是我最虧欠的人已經死了，我要怎麼贖罪？
死了，她死了。
對啊，她死了，死在了17歲。
那邊離開監獄，裴星月在前麵走，薑夜在後麵跟著。
薑夜現在心裡就跟那個打鼓一樣，七上八下。
他搞不懂裴星月剛剛隻是陰陽怪氣還是真這麼想。
一直到了車上，裴星月還不搭理他，薑夜才默默靠她近了一點。
“月月，你是喜歡我的對嗎？”
“一開始不喜歡你。”
噗嗤，薑夜感覺心臟中了一箭。
很好，他的月月是懂什麼叫紮心的。
“好了你彆說了，我不想聽。”
看薑夜這備受打擊的模樣，裴星月笑了。
“不繼續問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？”
“不問，怕你來一句從來沒有過。”
這回輪到裴星月心臟中箭了。
啊？她看起來是這種人嗎？
“不是，我看起來那麼渣嗎？”
“好了你閉麥，快閉麥，不然我要強吻你了。”
很好，就陰陽怪氣兩句，他還喘上了。
“薑夜你真有意思，既然覺得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。
那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，甚至還見了家長，還在為未來謀劃。”
薑夜低垂著眉眼，看起來就跟那個地裡的霜打茄子一樣。
“我喜歡你，你不抗拒我，願意陪我演感情好的情侶，那就夠了，我要的並不多。”
薑夜是懂裴星月吃哪套的，他話音剛落，裴星月就心疼的湊過來抱他。
“這麼喪的嗎，對你自己多點自信好嗎。
你多好一個人，怎麼會不被喜歡呢。”
“我懂了，你要給我發好人卡了。
下一句是不是要說，你值得更好的。
我懂，我都懂，可是裴星月，你就是最好的。
我不鬆手，我就不鬆手。”
他說著，尾音發顫，伸手緊緊抱住了裴星月。
裴星月拍了拍他的背。
“薑夜，停止你的腦補，我喜歡你，很喜歡很喜歡你。”
剛剛還垂頭喪氣要死不活的薑夜，聽了這話，唇角都勾了起來。
看的在前麵開車的保鏢一陣牙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