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又夢到小乖了,它問我為什麼要讓它去安慰沈俊哲。
如果不是我,它就不會死。
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我的頭好痛,我好難受。
我的朋友死了,我的白月光爛掉了。
沒人再護著我,那個名義上的姐姐又試圖霸淩我。
那個男人在忙著迎接和那個女人的第二個孩子。
連小姨都在年前嫁去了外省,我周圍什麼都沒有了。
我想媽媽,我真的好想媽媽。”
“天台好冷啊,冷的我握不住筆。
我感覺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。
我是做錯事的孩子,我沒能阻止爸爸推媽媽下樓,我也沒能阻止沈俊哲摔死小乖。
我是懦夫,我也是他們的幫凶,我不配活著。
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。
這個世界……”
薑夜沒能再念下去,因為沈俊哲痛苦的捂住了耳朵,止不住的哀求打斷了他。
“不要念了,薑夜我求求你,不要再念了。
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
菱凡,嶽菱凡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隻是印滿了日記片段的一張紙,沈俊哲都聽不到最後。
遑論那封沒送出去的情書複印件,和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。
薑夜承認,拿這些東西來就是刺激沈俊哲的。
他不是覺得沒人在乎過他嗎,他就把所有殘忍的真相擺在他麵前。
被刺激成什麼樣他不好說,隻要能轉移他的注意力,讓他彆再放到裴星月身上就好。
但他沒想到沈俊哲反應這麼大。
他真的也會愧疚和後悔嗎?
目的超額達成,薑夜不欲再留,起身就要走。
但是剛走出一步就腳下一個踉蹌,他轉頭看去,沈俊哲不知道什麼時候拽住了他的褲腿。
沈俊哲抬起哭的通紅的眼,臉上早沒了之前的種種表情,整張臉就剩下兩個字,脆弱。
他聲音沙啞,語氣裡都是驚慌。
“不要,求求你,彆拿走。
薑夜,我求求你,我以後離你們遠遠的。
不,不止,我可以給你們跪下道歉,你是不是討厭我盯著裴星月看,你打我一頓,捅我兩刀也行。
不要拿走這些東西,不要帶走我的小凡……”
薑夜一臉,你有病吧的表情。
他有潔癖,討厭彆人觸碰他,尤其沈俊哲現在這死樣子真的很離譜。
他想把腿抽出來,但是沈俊哲竟突然的力氣很大。
一開始還是扯褲腿,現在直接轉成抱著他小腿不撒手了。
薑夜走不了,火氣蹭蹭漲。
“沈俊哲你有病吧,人家活著的時候你不去管,死了在這裡裝什麼深情。
你是不識字還是不理解中文,是你逼死她的,你就是壓垮她短暫人生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你就是罪人,你愛的,愛你的,都會死。
你偏激,你不擇手段,你自以為是,你被執念蒙蔽了雙眼。
你敢說你當初一點都察覺不出來嗎?
現在又來裝什麼深情呢?”
“我……”
沈俊哲喉嚨發癢,他想說些什麼,可是又覺得說不出來。
薑夜說的對,他偏激,他不擇手段,他自以為是,他的情感都是病態的。
如果他能多問一句,如果他能控製情緒,如果他能仔細一點,小乖不會死,嶽菱凡不會死。
他本來也可以被人全身心的愛著的。
他都乾了些什麼啊……
監獄外的車上,裴星月幾次低頭看時間。
不是說最多半個小時,現在是被什麼絆住了嗎?
一直見不到薑夜回來,裴星月決定下車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