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打掃著呢,龍伯又帶了幾個人來,龍伯笑嗬嗬的說
“今天正是湊巧得很,這幾位也是來采風的,這位是大學裡的教授。剛好這所屋子有還有兩廂房,我就帶過來了,你們不介意吧?”
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,交換了一下眼神。
老楊就說人多熱鬨,當然不介意。
龍伯說教授是位六十多歲的老頭,穿的人模人樣的很是精神,但怎麼看也不像個教授,因為他的身上沒有學究那種文雅的氣質。
他的身後跟著三個人,也各有特點。
一個頭發較長,紮了個小馬尾。
一個脖子上有大麵積的紋身,雖然用圍巾遮蓋了,但轉頭的時候,還是被我看見了。
另外一個少了一根小拇指。
年紀與我們相仿,說是他的學生。
這幾位肯定也不是學生,看樣子都不像,況且眼神都看的出來,大學生會比較青澀,因為沒有接觸過太多的人性黑暗。
而他們的眼裡,早就沒了這種青澀,取而代之的是狡詐與凶狠。
雖然他們表現的很友好,紛紛跟我們打招呼,不過一看就是裝的。
我們也不想節外生枝,假裝什麼都不知道,也做了回應。
原本晚飯是去龍伯家裡吃的,現在人多,他專門安排人過來給我們做飯。
龍伯出門的時候,我跟了上去,偷偷給他塞了一千塊錢,說是我們幾個的夥食費,然後問教授這群人待幾天,是哪所大學的。
龍伯剛開始不收,我說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是黨員的紀律,他這才收下。
龍伯回頭看了一眼屋內,然後給我拉遠了一點小聲說
“他們不是教授。”
我愣了一下,沒想到龍伯竟然知道,但我還是佯裝詫異,小聲說
“不能吧?不是教授那他們來這乾嘛啊?”
龍伯又回頭看了一眼,確認沒人跟出來,才湊過來說
“他們應該是盜墓賊,我也不是個傻的,我們村裡沒什麼人,都是一些鰥寡孤獨,也不敢得罪他們。我看你人不錯,就提醒一下你,你們也不是什麼古文化研究者吧。”
我心說我靠,龍伯竟然什麼都知道,隻是在裝不知道,我竟然都沒察覺出來,果然能當乾部的沒有那麼好唬弄。
我尷尬的笑了笑說
“果然瞞不過龍伯,我們確實不是古文化研究者,說實話其實……我們是被派來秘密調查一樁案子的,現在還不能說。”
謊話得用謊話圓,隻要有人的地方,肯定就有案子,即使沒有,這以前有過369醫院,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秘密,我這樣說不會有問題。
龍伯笑嗬嗬的說“我就知道你們不是,你們是來調查369部隊的吧。”
他這句話說出來,確實還是讓我震驚了一下,他知道369部隊的事。
不過為了我的謊話更真,我還是顯得很為難
“這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他說“害,我們這就那一個離奇的事,你剛說來查案子,我就知道了,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,明天你們去村委會找我。”
我點了點頭,表示了解。
我沒想到一千塊錢的夥食費能引出這麼多東西,心說人果然還是得善意一些。
回去的時候,老楊跟魏塵還在打掃主屋,那群人在東廂房整理,其中一個正在打電話,說的似乎是日語。
我跟老楊用我們村的方言交談,我們那的方言,外鄉人是聽不懂的,比杭州話要難太多,不過魏塵能聽懂,他學過。
他的語言天賦非常高,在小的時候,就學了很多地方的語言,是他日常訓練的內容之一。
我把龍伯跟我說的情況跟他們一說
老楊嘖了聲
“嘖,龍伯比我還會演,讓人怪尷尬的,不過話又說回來,他真的信咱們是來調查369的嗎?”
我笑著說
“你怎麼還自我懷疑了,我們本來就是來調查369的,隻不過是自己派自己來的,再說他信不信都沒關係,我們隻是找個理由借宿。”
老楊將地上的灰掃進簸箕裡,站起來伸了個懶腰
“說的也是。”
然後看了一眼東廂房說
“他們剛剛打電話,我聽出來是日語,難道是日本人?他媽的,日本人來我們國家盜墓?這附近有古墓?”
我也看了東廂房一眼
“也可能是在給日本人做事,魏塵說這是五龍竄槽風水寶地,有古墓那是肯定的。”
老楊將簸箕的灰倒了,然後把簸箕往地上一丟,激動的說
“草,賣國賊,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日本人跟賣國賊,他要敢把咱們的寶貝搞日本去,老子就弄死他。”
我跟老楊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,我們雖然都沒什麼道德感,但我們都還挺愛國。
東西在國內,怎麼搞怎麼賣,那最後都是在自己國家,要真搞到國外去,那性質就不一樣了。
我見老楊這麼激動,就示意老楊小聲點。
老楊坐回來說
“放心,咱們說的是方言,他們聽不懂。隻會以為我們之間起衝突在吵架。
咱們從民國二十六年開始抗日,打了多少年,犧牲了多少同胞。
狗日的,為日本人做事那是缺了大德,我打死他們國家都得給我立功。”
我看他那樣就想笑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從抗日前線回來。
我給他豎了大拇指
“根正苗紅”
魏塵忽然說了句
“是光緒二十一年”
我們都愣了一下,不明所以,就都看著他。
他接了一句
“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。”
我跟老楊對視了一眼,然後都笑了起來。
光緒二十一年,清廷把台灣割讓給日本人,那時候確實就算是開始抗日了。
以前的時候,魏塵是絕對不會接我們這種話題的,現在人看著沒那麼冷淡了,甚至會說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