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大人,咱們下次上朝要齊心,一定要逼官家重審高力赫案,不然那位林大人隻會囂張,咱們得提前滅一滅他的火焰,以後所有案子都不要交給大理寺辦了,交給大理寺辦等於是交了一個禍害。”
從龐賢東說的話來看,不難看出龐賢東對那位林大人越來越恨了,陸飛揚聽到這個心裡自然很高興。
就聽見參知政事錢伯華說:“是呀,這幾起案子都由大理寺查,簡直就是由大理寺說了算,這就算了,這幾起案子查來查去還都是承王府所為,這很不合常理。”
“首先說這個高力赫案,明顯就不是承王府所為,但大理寺硬要往承王府這帶,這充分說明大理寺在混水摸魚,還有大理寺雖然放劉知諫回府了,卻重打了劉知諫的板子,連官家都沒下旨,大理寺哪來的狗膽處罰劉知諫?”
參知政事錢伯華這話接的好。
錢伯華似乎有這樣一個特點,凡是龐賢東講了,他必定全力附和,反過來龐賢東亦是如此。
但有一個人對龐賢東提重審高力赫案很不爽,這人不是彆人,正是中書侍郎郭亦鎮,為啥呢?
因為這正是中書侍郎郭亦鎮的痛處,是他建議將所有案子推給大理寺的。
雖然是郭亦鎮建議的,但也是刑部不肯接,沒得辦法才推的。
某些不聰明的大臣卻看不到這一點,他們私底下就是責怪中書侍郎郭亦鎮決策失誤,讓大理寺白撿了這麼一個大漏。
中書侍郎郭亦鎮急於岔開這個話題,剛好參知政事錢伯華提到了處罰劉知諫之事。
中書侍郎郭亦鎮便覺得這是一個岔開話題的機會,馬上對這展開了一波聲討。
“各位大人,大理寺實在是不像話,未有君命敢處罰四品官員,簡直太猖狂了,我們必須替劉知諫討回公道,朝堂之上必須要大理寺作出合理解釋,否則便要追究大理寺擅自決定的責任。”
“不知郭侍郎準備怎麼替劉知諫討回公道?還有如何逼大理寺作出合理解釋?”
一直在旁沒作聲的三司使韓秉突然開腔了,並且是一副質問的口吻,這讓眾大臣有些吃驚。
要知道三司使韓秉自從承王妃出事後,無論在朝堂上還是在中書門下都緘默了許多。
這或許是三司使韓秉想蟄伏,亦或許是三司使韓秉心虛了,才導致他一直保持緘默。
不過三司使韓秉這樣說,很明顯是針對中書侍郎郭亦鎮。
是中書侍郎郭亦鎮哪沒做好嗎?還是中書侍郎郭亦鎮哪得罪了三司使?
中書侍郎郭亦鎮不知,但他話還是要說的。
“韓大人,下官還在考慮這個問題,一時半會不能回答,之所以先提出來就是為了集思廣益,讓大家共同來對付這個可惡的大理寺。”
中書侍郎郭亦鎮緩緩而道,算是答了三司使韓秉的問題。
三司使韓秉顯然不滿意郭亦鎮的這個作答,他把對林哲的憤怒全發給了郭亦鎮。
“郭侍郎,你怎麼能還沒想好呢?現在大理寺都欺到眼皮底下了,你磨磨蹭蹭還在等什麼?想等大理寺再度出手再行動嗎?”
三司使韓秉仗著比中書侍郎郭亦鎮官大,對中書侍郎郭亦鎮己然是很不客氣了。
中書侍郎郭亦鎮看三司使韓秉這樣玩針對,心裡早想發火了。
怎奈這裡有這麼多同仁,發火影響不好,他隻能先忍一口氣。
“韓大人,你不要以為大理寺好對付,不客氣的講,有官家支持的大理寺根本沒辦法對付,你若不信可以去試一試。”
“郭侍郎,既然對付不了,那你還講什麼?”
三司使韓秉依就抓著中書侍郎郭亦鎮不放,把議事堂的氣氛也搞緊張了。
中書舍人陸飛揚見氣氛不對,忙站了起來。
“各位大人,下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稟告,下官要講的事與張權知有關,經過下官的努力,張權知終於同意與我們合作了。”
“是暗地裡的,明麵上他還是官家的好忠臣,張權知一同意,下官即將十萬貫的銀票給了他,他是欣然接受的,由此可以看到這個張權知也是比較貪財的,這麼多年張權知一直被我們盯著,啥也貪不了,也是窮怕了,區區一張十萬貫的銀票在手便欣喜若狂,真是很讓人很無語。”
中書舍人陸飛揚特意貶損了一下張尤安,想通過這個把氣氛弄輕鬆一點。
中書侍郎郭亦鎮甚是聰明的,明白這一點馬上跟進。
“確實,張權知能夠棄暗投明,這說明他不蠢,當然這與陸舍人的努力分不開,
中書侍郎郭亦鎮為轉移對他不利的話題,也是煞費了苦心。
三司使韓秉依舊不肯放過中書侍郎郭亦鎮,再度刁難郭亦鎮。
“郭侍郎,你就彆讓大家出主意了,你想個辦法就行了,郭侍郎你這麼能乾,你不能想一個好主意麼?”
三司使韓秉擺明是跟中書侍郎郭亦鎮杠上了,總要中書侍郎郭亦鎮拿主意出來。
弄得中書侍郎郭亦鎮很被動,中書侍郎郭亦鎮不知道韓秉為啥總要針對他。
“韓大人,下官不是神仙,沒這麼快想好,如果韓大人有想法可以先提出來,各位大人也一樣。”
郭亦鎮說完即看了一眼陸知心,那意思似乎在說趕緊製止這位不知所謂的三司使,不然這會沒法開了。
陸知心跟中書侍郎郭亦鎮是有默契的,自然懂郭亦鎮的眼神。
“各位,陸舍人辦了一件大事,當記大功一次,接下來就該全麵對付大理寺了,之前議的孤立大理寺繼續執行,剛郭侍郎講的利用開封府打擊大理寺,這個倒蠻好的,各位可以去想一想,想岀好法子有重獎。”
陸知心穩穩的支持了郭亦鎮,還不忘給眾人畫餅,為什麼是畫餅?因為沒有明說獎什麼。
可這對中書侍郎郭亦鎮來說已經足夠了,中書侍郎郭亦鎮有了陸知心的支持自然不再怕三司使韓秉的針對了。
“各位大人,下官有個不成熟的想法,可以試探開封府是否是真心投靠?咱們讓開封府去找大理寺的麻煩,因為大理寺不論多牛,但它就在東京汴梁城,而開封府恰好管著東京汴梁城的一切,讓開封府去找大理寺的麻煩,完全可以檢驗張權知是否真心投靠。”
“郭侍郎,這個法子完全可以,下官明日便去開封府講明此事,理由就是張權知投靠過來必須表忠心,而找大理寺麻煩便是最好的表忠心的方式。”
中書舍人陸飛揚最擅長借力打力,他馬上完善了郭亦鎮所說。
眾臣都是拍陸知心馬屁的高手,他們除了附議中書侍郎和中書舍人所講,幾乎就沒其他可乾的了。
畢竟附議中書侍郎和中書舍人所講就是積極響應陸知心。
三司使韓秉很是不屑眾臣的附議,雖然他不敢找眾臣的不快,找中書舍人的不快還是可以的。
“陸舍人,你們這樣試張權知,難道不怕張權知惱火嗎?人家張權知可是官家的寵臣,跟你們作對這麼多年,張權知還不一樣活的好好的,你們現在這麼弄,說不定人家張權知就後悔了,一旦張權知後悔了,你們的努力不白費了嗎?”
三司使韓秉還是那樣,隻不過他攻擊的對象換成了中書舍人陸飛揚,這讓中書侍郎郭亦鎮不免有些慶幸,終於擺脫三司使韓秉了。
中書舍人陸飛揚很有分寸,麵對三司使韓秉的攻擊顯得不慌不忙。
“韓大人,咱們是很渴望張權知的投靠,不過也要甄彆一下張權知是否真心,如果發現張權知不是真心的,那下官就必須快刀斬亂麻,至於這樣弄會導致張權知反悔,這個說法有點可笑,咱們拉張權知過來就是來乾活的,不能乾活來乾嘛,咱們這不養豬。”
中書舍人陸飛揚有理有據,很好的回擊了三司使韓秉的攻擊。
中書侍郎郭亦鎮趕緊跳出來附和中書舍人陸飛揚,因為隻有這麼乾才能讓三司使韓秉備感壓力。
參知政事錢伯華也為中書舍人陸飛揚叫好,他表示陸飛揚年輕有為,能夠搞定張權知這個刺頭本身就是一種勝利。
雖然還沒有驗證張權知是否真心,但這己經足夠了。
中書舍人陸飛揚得了兩位大員的肯定,一時有點飄。
三司使韓秉又來潑冷水了。
“陸舍人,話是這麼說,可實際操作起來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,那個張權知也不是傻子,人家也是有脾氣的人,怎麼可能任由你擺布?”
“或許人家就是假投靠,你能擔保你一定能試出來嗎?年輕人有信心是好事,可要明白那個張權知是誰?張權知縱橫官場也蠻久了,不是這麼容易聽話的。”
三司使韓秉的這潑冷水夠分量,似乎一下澆滅了中書舍人的信心,但中書舍人陸飛揚挺扛澆的,他稍捋思路便反潑了。
“韓大人,正如你自己所說,你所講的也不是實際操作,你怎麼就知道你講的就是對的,下官不才跟張權知已經多次接觸了,發現張權知也有普通人的特點貪財貪色,也許你又會說這是張權知特意裝的。”
“那好,我們也姑且認為張權知是裝的,不過這無礙大局,我們會以張權知辦的每一件事情來綜合評判他,一旦他未按要求辦好事,我們會強壓他辦好,如果他翻臉不辦,我們也沒有損失,最多一拍兩散。”
中書舍人陸飛揚這話講的非常好,又招來眾大臣的一致附和,現在的情況越來越不利於三司使韓秉,好像是三司使韓秉在無理取鬨一樣。
麵對這樣的情況,三司使韓秉仍堅持己見。
“各位,你們不要以為現在沒事就不重視,要知道那個張權知絕非普通人,如果你們以普通人來看待他,那將來你們一定會後悔的。”
三司使韓秉似乎很了解張權知,但眾臣中沒人理會這一點,大家隻奇怪三司使韓秉為什麼這麼愛唱反調了。
難道是承王府的事情刺激到他了?亦或是他嫉妒了?
這種情況下,陸知心不得不出手了,他先是誇讚了三司使韓秉的謹慎,而後責成陸飛揚加緊試探張權知,務必把事搞清楚。
最後他要求在座的各位大人想一想如何對付大理寺。
陸知心講完這些便宣布散會了,眾大臣早就在等陸知心這句話了。
已經囉哩吧嗦聽了這麼久廢話了,誰不想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