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哲話鋒一轉又把話題轉到三司使韓秉那,在邊上的曹百裡不由鬆了一口氣。
三司使韓秉卻傻了,他萬沒想到林哲還是不肯放過他,還在針對他,這讓他實在是忍不可忍了。
三司使韓秉開始咆哮了,企圖這樣壓倒林哲。
皇帝不乾了,當即訓斥韓秉。
“韓大人,這是廷議,不是你那個韓府,你想發脾氣回府發去,林大人隻是寥寥數語,你這麼大反應乾嘛?是不是做賊心虛?”
皇帝抓住三司使韓秉不正常的反應懟了一通,這讓三司使韓秉很丟麵子,三司使韓秉不僅不能反駁,還得向皇帝解釋不是的。
龐樞密也向皇帝解釋,說韓大人可能是受承王妃薨了的緣故,所以才有所失控。
皇帝才不理這些,當即要三司使韓秉交待那幾日都乾了什麼,是不是一時沒控製住真的對承王下了手?
這可把三司使韓秉嚇壞了,三司使韓秉忙連連否認。
“官家,微臣哪敢對承王下手,微臣不但沒下這個手,就是想都沒想過,其實微臣隻是找承王府幾位管事問詢了一些事情,並未做出格的事情。”
林哲聽到三司使韓秉這個解釋不禁笑了一聲。
三司使韓秉聽到林哲的笑聲很不爽,他扭頭詰問林哲。
“林大人,你笑什麼?”
林哲態度很認真。
“韓大人,林某笑你不誠實,那日你聞知承王妃是自刎後立馬對承王大打出手了,這你總不敢否認吧?”
林哲這話一出口,皇帝臉就變了。
打承王?這是一位朝廷命官能做的嗎?皇帝立馬雙眼瞪住了三司使韓秉。
三司使韓秉看這狀況就事情不妙,立刻向陸知心打了一個眼色,示意陸知心彆看熱鬨了,趕緊救場先。
說實話,陸知心不是不想救三司使韓秉,可這三司使韓秉膽也太大了,居然毆打王爺,這種情況怎麼好救?
但不救又不行,總不能看著三司使韓秉完蛋吧。
陸知心沒時間思慮,他轉向皇帝。
“官家,據微臣了解,韓大人不過和承王有個短暫的肢體接觸,談不上大打出手,這完全是嶽丈教訓一下女婿,完全情有可原。”
“那倒未必,陸中書,林某當時可就在一旁,看得是認認真真明明白白,當時的韓大人那凶殘的眼神足可殺人,承王當時也嚇壞了。”
林哲知道陸知心會大事化小,他偏偏要插嘴不讓陸知心得逞。
三司使韓秉可不會由著林哲這樣說他,他就要訓斥林哲。
皇帝開口了。
“韓大人,朕的兒子在你麵前是什麼,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嗎?看情形,朕的兒子還要看你的臉色行事,你家小娘子出事了,你就把帳算在承王身上,有這麼乾事的麼?由此看來承王遇襲與你有著莫大的關聯,你需交待那幾日的所作所為,另外需即時解除對承王府的封鎖,承王府被抓之人也需一個不少的放回,另外承王府由大理寺即時接管,承王府的事外人一律不得橫加乾涉。”
皇帝語氣沉穩,把事這麼一說,眾高官一時之間還真摸不著頭腦,不知該如何反駁這個。
此刻的三司使韓秉不急也得急了,皇帝針對的都是他,他需交代以及放人,還要把承王府的控製權交出去。
要知道承王府富甲一方,是一座不折不扣的金礦,自己尚未開始對承王府進行錢財上的轉移。
把承王府的控製權交給大理寺,等於是白送錢財給大理寺。
承王府諸多秘密也會守不住,那損失哇哇的大。
三司使韓秉自己絕對不好出麵,他把目光掃向參知政事錢伯華,希望參知政事錢伯華出麵阻擊。
參知政事錢伯華看到三司使韓秉目光,知道三司使韓秉想自己出麵。
生性狡猾的錢伯華自然不得接這個苦差事,錢伯華把臉彆了過去,裝著沒看到三司使韓秉的眼光。
龐賢東站了出來,主動替三司使韓秉出頭。
“官家,微臣以為韓大人乃朝廷重臣,交待那幾日的所作所為似有不妥,另外韓大人隻是代管承王府而已,突然轉交大理寺管理恐生變數,極不利於承王府穩定,綜上所述,望官家收回成命維持現狀。”
龐樞密這理由雖不充分,但已經儘力了。
三司使韓秉很是感激龐樞密的鼎力幫助,不管效果如何,有這份心就夠了。
皇帝很不爽龐賢東說這個話,便想訓訓龐賢東。
“龐大人,韓大人涉嫌承王的案子,沒下大牢已是法外開恩了,還霸著承王的府邸不放手,抓著承王府的人不放,已然到是可忍熟不可忍的地步,什麼時候開始三司使可封鎖王府了?”
麵對皇帝這般質問,小聰明不斷的龐樞密根本答不上。
城府極深的陸知心接口了。
“官家,韓大人和承王府關係非同一般,在承王和承王妃相繼出事的情況下出手接管承王府很正常,非常時期對承王府相關之人進行查問也是理所當然的,至於林大人硬塞給韓大人的嫌疑,微臣認為要是無實質證據支持,那就不能信以為真,韓大人畢竟是朝廷重臣,不能聽風就是雨,須慎重處理才好。”
陸知心此番話比龐樞密講得水平高多了,由此也可看出陸知心的心機遠在龐樞密之上。
麵對陸中書的有理有據,皇帝似乎無法駁斥陸知心所講的。
敏銳的林哲瞧出皇帝犯難了,立刻抽身過來。
“陸中書,你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,韓大人身為朝廷重臣更要以身作責按規矩行事,哪能拿著朝廷重臣的名義橫行霸道,甚至於連王府都不放過,如果朝廷大臣都像韓大人這樣肆意妄為,那朝廷怎麼辦?百姓怎麼辦?韓大人此番所為己大大超出了宋律允許的範圍,己經嚴重威脅到朝廷的安定了,若不及時糾正查處此類行為,恐對江山社稷極為不利,你也是幾朝老臣了,你這個時候怎能袒護踐踏宋律之徒?”
林哲一點沒退縮,完美反擊了陸知心。
皇帝有些忍不住了,做出了決定。
“這事就這麼定了,另外韓大人須馬上交代那幾日都乾了什麼?”
這就定了?三司使韓秉怎麼也沒想到局勢這麼快就定了。
這也太沒麵子了,在廷議現場交待幾日的所做所為,這是人乾的事不?
三司使韓秉很不甘心,他望向陸知心,奢望陸知心絕地反擊把局勢扳回來,可陸知心隻回了他一個眼色,似乎在他勸隨便敷衍幾句就好了。
三司使韓秉眼見翻盤無望,隻得開始思考了。
把心思調整好,三司使韓秉恨恨的看了一眼林哲,轉向皇帝。
“官家,微臣那幾日並未做出格之事,微臣主要是在承王府查實承王妃自刎之事,並帶走承王府相關之人做了進一步調查,除此之外並未有其它舉動,其餘時間也在忙承王妃的後事,僅此而己。”
三司使韓秉避重就輕,堪稱完美的解釋了自己的行為。
林哲其實也並沒想從三司使韓秉話語中聽到什麼有用的,他隻是要把承王府從韓秉的魔掌下拿過來。
承王府承載著太多的秘密,據傳還富可敵國,所以林哲無論如何也要把承王府拿到手。
但陸知心之流是不甘心把承王府交給大理寺接管的,中書侍郎郭亦鎮率先反擊。
“官家,聽了韓大人的一席話,是不是感覺韓大人受了委屈?承王府是不是還由韓大人代管?”
皇帝眼沒抬,壓根沒看中書侍郎郭亦鎮一眼。
“郭侍郎,你是不是大清早就拌到腦殼了?朕兒子的府邸憑啥交給韓大人代管,朕自己不會管麼?你少摻和與你無關的事,朕的家事你離遠點。”
皇帝這口氣已是相當不客氣了,等於是在訓斥中書侍郎郭亦鎮。
中書侍郎郭亦鎮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,自討苦吃那就怪不得誰了。
一旁的陸知心很惱火皇帝這麼不給中書侍郎郭亦鎮麵子,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說中書侍郎郭亦鎮,他很想為中書侍郎郭亦鎮找回點麵子。
“官家,承王府好歹是一座王府,交給大理寺接管似乎並不合適,大理寺沒這方麵的經驗,恐對承王府的未來不利,微臣以為交給戶部司比較合適,戶部司在這方麵頗有經驗,可以把承王府管得更好。”
陸知心真夠扯的,承王都沒了,承王府還有未來嗎?
交給戶部司管理還不是在三司使韓秉手中,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麼?
皇帝對這一切心知肚明,也沒給陸知心什麼麵子。
“陸中書,你不覺你的手伸的有點長嗎?連王府你也伸手過來拿?天底下有這等便宜事沒有?你們伸手摻和朕的家事,那朕也摻和你們的家事,這樣才算公平。”
皇帝也不是吃素的,狠狠回敬了陸知心。
陸知心聽完心裡很不舒服,還想囉裡吧嗦一下。
林哲趕緊插言。
“陸中書,普通百姓都知道嫁娶的規矩,怎麼你們啥都不懂?你們是怎麼混上朝廷高官的?難道不知道君臣禮儀?承王府從哪說起都要交由官家管理,交給韓大人代管像什麼話?先前韓大人己經僭越了,違規乾預承王府罪責小麼?往重了說那可是死罪。”
林哲這話說的也挺猛的,跟皇帝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三司使韓秉這下徹底慌了,承王府那麼多的財物自己都沒來得及轉移,這下可都要進皇帝的腰包了,這可咋整?
陸知心和中書侍郎郭亦鎮也很著急,這麼一大塊肥肉白送給林哲就糟了。
雖然陸知心他們不差錢,但林哲他們這邊差呀,一次白送了這麼多給林哲他們,不是一般的不劃算了。
陸知心和中書侍郎郭亦鎮準備做最後一搏,他們要抗爭到底。
林哲看出了陸知心的企圖,索性向皇帝進言。
“官家,如果哪位大臣還要摻和官家的家事,那官家就摻和哪位大臣的家事,不把哪位大臣的府上搞得家破人亡絕不撤退。”
林哲這話就更猛了,皇帝聽了立刻叫好。
陸知心和眾大臣這下傻眼了,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林哲會這麼狠,他們可不敢再亂講了。
皇帝抓住這一時機宣布承王府所有的一切歸大理寺接管,一係列的凶案也一並交予大理寺查辦。
這結局估計陸知心死都想不到,三司使韓秉更是腸子都悔青了。
皇帝還不忘補了一句。
“林大人作為大理寺代理主官,即日起開始參與朝會。”
這等於是往陸知心他們受傷的心口上再撒了一把鹽。
愣了半天的參知政事錢伯華受不住了,他抬眼就要跟皇帝理論,陸知心拖住了他。
“算了,今日他們得勢,再說無益。”
參知政事錢伯華小聲在嘀咕。
“這小子夠狠,官家也被他帶狠了,以後每日的朝會這小子要參加,那朝會還不得亂糟糟的。”
陸知心小聲回應。
“那還有什麼辦法,現在隻能等了,等合適的機會給這小子以致命一擊,不然還真收拾不了他。”
參知政事錢伯華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。
林哲看到陸知心和參知政事錢伯華在耳語,知道他們又在使壞。
林哲沒作聲,慢踱至三司使韓秉跟前。
“韓大人,等會大理寺就要行動了,如果你的人敢阻攔,那大理寺不會講客氣,人擋殺人佛擋殺佛。”
林哲說完扭頭和皇帝打了一聲招呼,隨後出了垂拱殿。
三司使韓秉看著林哲離去,氣的牙癢癢,猛地他想到了什麼,也趕忙出了垂拱殿。
三司使韓秉之所以這麼急是怕林哲會和他的屬下起衝突,他得去知會屬下撤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