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與陸子瀟的邂逅(1 / 2)

豐華傳 小眾的讓步 9349 字 3個月前

煩躁的林哲做不了什麼,隻能先在中書門下瞎逛,不想迎麵碰到一個熟人,這熟人不是彆人,正是那個喜歡女扮男裝的陸子瀟。

怎麼哪都有你,兩人一見麵,不約而同脫口而出的就是這句話。

而後是陸子瀟先問:“你來這乾啥?你不會跟我來的吧?”

林哲心境不佳,回道:“陸小娘子,林某也是中書門下的人,在這很奇怪嗎?再說了,林某今日是陪蘇首富來退納的,剛跟你爹談了一半,你爹就把我轟出來了。”

陸子瀟若有所思,說:“哦,是這樣,不過那個蘇首富不是我爹的對手,退納之事怕是會露餡吧。”

林哲說:“陸小娘子,那沒辦法,林某己經儘全力了,林某不可能總是守著蘇首富。”

林哲不待陸子瀟說話,又問道:“陸小娘子,你怎麼會在這?你是來找你爹的嗎?”

“我怎麼會來找我爹,我是另有事情在這辦。”

陸子瀟一邊說,一邊瞟了林哲一眼。

林哲摸了摸後腦,說:“你爹對退納采好像挺敏感的,陸小娘子,你平時應該跟你爹多吹吹你反對納采之事,這樣有利於退納。”

陸子瀟說:“我其實早表過態了,堅決不接受這個納采了,可不管用,那個蘇首富不知道給我爹灌了什麼蜜湯,我爹硬是答應他了。”

“這就有些糟糕了,蘇首富自己強烈要求的納采,現在又反悔要退納采,你爹會不會認為蘇首富在耍他?繼而整個事情被揭穿?”

林哲對陸子瀟目前的處境有些擔憂。

“管他呢,反正天塌不下來。”陸子瀟似乎不在乎。

林哲的心情還是灰蒙蒙的,又問:“你的正事辦完沒有?”

陸子瀟說;“沒辦成,先不管它了,把納采這事搞定就好了。”

林哲說:“得等蘇首富出來才知道,你爹跟他聊了有一會了,反正是你爹,不如你進去打探一番。”

陸子瀟擺了擺手說:“不好,我爹一般不允許家人來中書門下的,我進去絕對是找罵。”

林哲輕輕的說:“哦,原來是這樣啊,那就等一等,其實蘇建那人挺不錯的,又是今年的狀元。”

“那怎麼他堂堂一個狀元隻在翰林院任了個七品小吏,你榜眼反倒是六品,他人好,那你跟他過呀。”

陸子瀟不高興的說,眼神裡透著對現實的不滿。

林哲輕笑了一聲,說:“林某隻是隨口一說,你不用當真,不過林某在擔心蘇首富耍詐,講是林某逼他退的納采,這要如何應付?”

陸子瀟白了林哲一眼,說:“還問我?這能難倒你麼?依你的聰明才智,後招應該早就想好了,再說,蘇首富不見得會耍詐,我爹也不見得會追究此事,因為我幾次反對這個納采了。”

“那就好,林某不用乾著急了。”

林哲說道掃了一眼陸子瀟,正想換個角度看陸子瀟。

中書舍人陸飛揚走了過來,攔在了林哲的前頭,正好遮住了陸子瀟。

說起這個中書舍人陸飛揚,可不簡單呀,他年紀輕輕就官五品了,是陸氏大家族的後起之輩。

有些才華的陸飛揚年紀雖不大,官架子卻不小。

陸飛揚尤其擅長對上溜須拍馬,對下專橫跋扈。

這還不算,最為關鍵的是陸飛揚這號人還特有腦子,加之其心胸狹窄,因此他也算是一個難纏之人。

陸飛揚早就聽說有今年殿試出了林哲這麼個人物,一直想會一會卻一直沒機會,沒想到今日在這碰上了。

陸飛揚自然不能放過這機會,尤其是林哲還和陸子瀟在熱聊。

陸飛揚看到就更來氣了。

“哎呦,我當是誰,原來是林榜眼在這,怪不得大清早烏鴉就叫過不停。”

陸飛揚用烏鴉來形容林哲,林哲聽了有些惱火。

林哲左移一步說道:“陸大人好雅興哦,大清早就能聽見烏鴉叫,看樣子陸大人和烏鴉挺有緣份的。”

有緣?有什麼緣?

陸飛揚不滿的瞪了林哲一眼,說:“林榜眼,本官平生最恨烏鴉了,哪會與烏鴉有緣,還請林榜眼不要亂講話。”

林哲很平淡的笑了笑,說:“林某從不亂講什麼,陸大人既痛恨烏鴉,又怎會將烏鴉掛在嘴邊?更何況中書門下是何等的重地,豈容烏鴉亂叫,陸大人大清早就聽見烏鴉叫,是不是心中有鬼?”

林哲這話很不好聽,還特彆用了一個鬼字,這讓陸飛揚很是忌諱,陸飛揚當時氣得眼珠子都要撲出來了。

陸子瀟一直在盯著,看陸飛揚臉色不對了,趕緊說道:“陸舍人,你公務繁忙,就彆在這耍嘴皮子了,我們都是閒人不敢打攪仔。”

陸子瀟這話等於是在趕陸飛揚走。

陸飛揚是何等的傲脾氣,他怎受得了這種鳥氣,他鼻子一哼,說:“陸小娘子,你既已納采,怎能在辦和彆的男子見麵?你爹就在裡麵辦公,不如我們一齊去見你爹,看看你爹說什麼?”

陸飛揚管起這閒事來了,人家納不納采與你何乾?有本事你自己去納呀,陸子瀟這下是明顯怒了。

“彆有事沒事把我爹抬出來,你陸舍人把自己的事辦好就得了,管彆人的事乾嘛,我今天是來中書門下是辦正事的,偶遇殿試的榜眼,聊聊天礙你啥事了。”

陸子瀟不滿情緒溢於言表。

陸飛揚不管這麼多,他抓住重點就開始咄咄逼人了。

“陸小娘子,難道你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?你們這是偶遇嗎?也許是精心策劃的會麵,還故意選擇中書門下,你們這樣分明是掩耳盜鈴。”

陸飛揚越說越激動,一個箭步便抓住了林哲的衣袖,似乎欲拖林哲去見陸中書。

林哲被抓的很不自在,這陸飛揚也太瘋狂了,如果讓他就這麼拖了,那可就是一個笑話了。

可衣袖已被這廝拽住了,想脫身委實不易,也怪自己眼拙了。

想著這陸飛揚好歹也是一五品京官,還不致於動粗,沒想這廝比潑皮無賴還賴,動粗不但快還狠。

陸子瀟看出了林哲的囧態,她也不願看到陸飛揚拽著林哲,然後兩人起衝突把事情搞大。

陸子瀟於是乎小喊一聲:“哎呀,陸舍人,你身上有什麼?臭蟲嗎?”

陸子瀟話說的很平常,可讓林哲驚訝的是,陸飛揚反應大了去。

陸飛揚似乎嚇壞了,他不但鬆開了手,整個人還跳了起來:“在哪呢?在哪呢?快幫我弄掉它。”

陸子瀟才不理會陸飛揚,她一把抓住林哲的手,低聲說:“咱們走。”

林哲的手和陸子瀟的手一接觸,林哲便感覺有些異樣,那一刻林哲下意識便跟著陸子瀟跑。

陸飛揚本來還很驚慌,陸子瀟和林哲手牽手這麼一跑,陸飛揚立刻明白過來了,自己上陸子瀟聲東擊西的當了。

這兩位真是膽大!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手牽手,這還了得!

陸飛揚立刻追了上去。

陸子瀟和林哲手牽手一路小跑,不想忙中出錯跑歪了方向,兩人齊手跑進了中書門下的最裡邊。

陸飛揚在後頭氣得牙都快咬掉了,他一麵吩咐路過的衙吏封住大門,一麵喊人包圍。

中書門下的人以為進賊了,大家紛紛行動起來,在陸飛揚的指揮下,逐漸縮小包圍圈。

陸子瀟一路都未鬆開林哲的手,林哲當然也不會去鬆手,兩人手牽手上癮了。

不過兩人對中書門下內部都不熟,一時之間跳不出陸飛揚的包圍圈。

眼見四麵八方都是追兵,陸子瀟順手推開了一扇沉重的紅木門,急不可耐的闖了進去,林哲自然得跟從。

兩人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屋子不簡單呀,這應該是中書門下的重地,一般人不敢進來。

陸子瀟一進屋就歎了一口氣,說:“還好,先在這躲躲,那個陸舍人真麻煩,惹他跟惹鬼一樣。”說著鬆開了林哲的手坐了下來。

陸子瀟的小手就這麼鬆開了,林哲有些小遺憾。

如果想再次和陸子瀟手牽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,而陸子瀟似乎對手牽手沒什麼其他想法,她牽林哲的手完全是要擺脫陸飛揚的糾纏。

林哲意猶未儘,說:“哪天你再捉弄一下陸舍人,不然他會越來越放肆。”

陸子瀟感覺挺難辦的,說:“陸舍人是中書門下的紅人,我不方便捉弄他,並且力度上有些力不從心,你倒可以整整他,把他耍起團團轉。”

林哲瞟了一眼陸子瀟,說:“陸飛揚這號人不好耍,他很聰明的,他可是前幾年的殿試狀元,你們陸氏家族的大英才。”

陸子瀟捋了捋頭發,說:“那又怎麼樣?我就是看他不順眼,他隻是馬屁拍得好,一門心思哄我爹,不然官不會升這麼快。”

林哲啟發式說道:“你可以從你爹那下手,讓你爹從心眼裡討厭他,陸舍人有個特點,那就是善於偽裝自己,你可以找機會撕開他的偽裝,讓你爹看清楚他本來的麵目。”

陸子瀟為難的說道:“凡事都是說起容易做起就難,他可是我爹親手扶起的,立他為中書門下的標杆,哪有這麼容易搞倒,再一個陸飛揚這些年己經為自己在上頭編織了一張保護網,不是天大的事弄不了他。”

林哲笑了笑,說:“也沒講一定要搞倒他,給他當頭一棒也好,也不著急,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,先讓這小子神氣幾天。”

“再說吧,外麵好象沒響動了,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。”陸子瀟豎起耳朵說道。

林哲剛想說好吧,那扇沉重的紅木門忽然吱的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了。

林哲和陸子瀟都吃了一驚,兩人手忙腳亂趕忙躲進了一間僅能容一人的壁櫃之中。

壁櫃實在是太小了,林哲在壁櫃後頭要抱住陸子瀟,方能隱藏住兩人,換句話講,等於是站一個人的地方,現在要站兩個人。

陸子瀟不敢動,林哲就更不敢動了,兩人都怕發出了聲響暴露了。

隻聽幾聲輕微的腳步聲,接著是一個男的聲音:“其實我們可以把張刺頭收買過來,讓他死心塌地聽我們的,這步棋我們早該走了。”

這個聲音有些特點,在林哲的記憶裡,依稀記得是聽過這聲音的,這聲音應該來自中書侍郎郭亦鎮之口。

隻聽另一人說道:“還不是有人嫌棄張刺頭乃布衣出身,沒有名門望族的背景,不屑與其為伍。”

這個聲音林哲也有點熟悉,他來自吏部尚書劉赫之口。

林哲是在殿試張榜公布之後去吏部打了個轉,親耳聆聽了劉赫的教誨,那場景真的是終身難忘。

現如今他們居然想打張權知的主意了,這就有點麻煩了。

張尤安多年以來一直與高官集團格格不入,不單是高官集團看不上布衣出身的張尤安,更重要的是皇帝插了一手。

現在中書侍郎郭亦鎮提及收買張尤安一事,這絕對是一個不好的苗頭。

這意味著他們中有人覺察張尤安對他們有用了,等下回去必須找張尤安談談,給張尤安畫一個大大的餅,不然對太子殿下是極其不利的。

就聽見中書侍郎郭亦鎮又說道:“劉尚書,不如由你出麵跟陸中書講下拉攏張刺頭的好處,我再補充一下,估計陸中書就會采納了,這事關係重大不得馬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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