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三章 陽謀建功,運籌帷幄(1 / 2)

改革無非就是那幾個方麵:

政治、文化、經濟。

政治上,涉及的主要就是吏治清明。

馮一博想要潤物細無聲,就沒有大張旗鼓的反腐,而是選擇殺雞儆猴,敲山震虎。

可“山東兩桉”那樣的大換血,偶爾一次還行。

若是再來幾次,怕是整個大魏都要人心惶惶了。

所以殺雞儆猴結束,就算暫告一段落。

後續即使再有動作也要小一點,以免鬨得雞飛虎跳猴上樹。

不然掀起腥風血雨,可就不是整頓吏治了。

文化方麵,還限於學派之爭。

從漢武帝時獨尊儒術開始,千百年來的文化根基都未有過太大變化。

正是因此,馮一博提倡的新學也是建立在儒學之上。

隻是文化方麵的戰爭是持久戰,需要時間的沉澱和琢磨,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徹底改變的。

至於經濟上,看似馮一博已經大刀闊斧,還拿到了鑄幣權。

但經濟可不僅僅是貨幣那麼簡單,在這個時代,經濟問題肯定離不開土地。

貨幣方麵,鑄幣權在手的馮一博已經占據主動。

如果有需要,他甚至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調控,影響大魏的銀價。

但現在,還沒到動用這樣手段的時候。

這樣的手段,要留在關鍵時刻作為後手。

而平時,還是先悶聲發財,積累實力最好。

所以,土地這個古代經濟的核心,他想要改革就必然要觸碰一下。

“攤丁入畝”已經是他能想到的,最為溫和的,核田歸稅的辦法。

但即使是最為溫和的手段,也觸及了核心利益。

稍有閃失,就有傾覆之禍。

為此,提前找一個背鍋之人就尤為重要。

這個背鍋的人選,經過馮一博再三斟酌,最後就落在了先帝景順帝身上。

而想假托景順帝的遺誌,那他生前最為尊敬的兩位老師就是馮一博想到的,最好的突破口。

就在他和陳勤之說話的時候,劉正也去了張鬆越府上。

張鬆越病倒之後,一開始還有不少人來府上探望。

可隨著時間的推移,張家就從門庭若市慢慢變得冷清。

世態炎涼四個字,在這裡被演繹的淋漓儘致。

尤其是確定張鬆越並無恢複的跡象,再無可能重回朝堂。

除了一些實在親戚和幾個門人弟子之外,就再也沒有其他官員上門了。

而劉正就是常常來張府探望的一員,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張鬆越的房間。

“老師。”

他滿腹心事的見了禮,就呆愣原地,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張鬆越被兒子扶著坐起,吃力的扯了扯嘴角,口齒不清的道:

“來啦!”

自從病倒他就嘴歪眼斜,半邊身子失去了知覺。

一開始的時候,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
經過禦醫長期的針灸治療,雖然半邊身子依舊沒有知覺,但好歹也能流利的說話了。

但他能少說還是少說,因為說多了就會流出口水,有些不體麵。

“老師,我……”

見劉正欲言又止,張鬆越又牽了牽嘴角,費力的道:

“可遇到了,什麼難事?”

見他還是猶豫,張鬆越就看了一眼屋裡伺候的兒子。

他兒子微微遲疑了一下,似乎有些不放心。

直到張鬆越一邊眉毛一挑,他才歎了口氣,帶著下人離開。

“說吧。”

張鬆越倚在窗邊,想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。

可嘴角牽動之下卻顯得有幾分猙獰。

劉正見此,卻依舊沒說話。

但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份奏折,遞給了張鬆越。

張鬆越疑惑的單手接過,劉正又幫他翻開。

待他仔細端詳了半晌,眼中的疑惑就逐漸化為怒火,斥道:

“這是福……鬨!”

看到他激動的連口水都流了出來,劉正連忙拿起手帕幫忙擦了擦。

可不等他做出解釋,張鬆越又吸溜吸溜的猛喘了幾口氣,繼續道:

“你們的步子邁的太快了,會出事的。”

他本以為,一開始馮一博搞出新學,隻是隻是利用劉正報複他的手段。

可如今看來,這小子真的有心改革!

劉正聞言,卻一臉正色的道:

“老師,一博此策驚才絕豔,為國為民,若成,可延續國祚數百年,您應該能看的出來!”

“幼稚!”

張鬆越叱吒官場多年,哪裡不明白這份奏疏的分量?

這上麵的內容,讓他看了都難免慌亂。

當然,這不是為他自己,而是認為劉正已經被馮一博帶到了溝裡。

一個不小心,就要與天下士紳為敵!

他平複了一下心情,顧不得口水流下,接連道:

“浩然你隻看到了結果……吸溜……卻不知道其中艱難!”

“你以為這是什麼?你既然……吸溜……拿給我看,當知此策艱險。”

劉正一邊細心的幫他擦拭,一遍解釋道:

“我知道,但我此來不是向老師問策,而是想求您幫忙。”

“你們還真看得起我這把老骨頭!”

張鬆越聞言一愣,喃喃道:

“若是我身體康健,還能想想,但也隻是想想,更何況,如今我一個廢人……吸溜……還能幫你們什麼?”

說到這裡,他不由苦笑,一臉淒然的道:

“你沒看到世態炎涼,人走茶涼,如今來府上的除了你……吸溜……隻幾個親友了,難道……吸溜……你們以為讓我上奏就能一呼百應?”

說到此處,他似有無儘的傷感化為歎息:

“你們怕是打錯了算盤!”

張鬆越以為馮一博想利用他的影響力,由他牽頭此事。

可惜,他人走茶涼,早就不複當年的一呼百應。

更何況,他如今纏綿病榻,早就有心無力了。

劉正見此,就明白張鬆越誤會了他的來自,忙解釋道:

“老師您誤會了,我此來不是讓您上疏,隻是想讓您幫忙做個證人。”

“證人?”

聽到不是讓他牽頭,張鬆越心中一鬆。

同時又難免有幾分失落。

劉正點點頭,隨後歎了口氣,才艱難的說出此來的目的。

“一博讓我來,就是想請您老托先帝之口,將此作為老師和先帝早就定下的治國之策。”

以他的為人,讓他求人撒謊也實在是為難他了。

但劉正看了馮一博的“攤丁入畝”後,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。

成大事者不拘小節。

此等為國為民之大事,小節無關緊要。

彆說求人撒謊,就算讓他撒謊,他也無愧於心!

“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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