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賈璉對他十分信任,倒也沒有追問細節。
由此可見,賈璉此時還不是一個合格的特務頭子。
被馮一博點破他的心中隱秘,他的臉上很不好看。
半晌,他才0歎了口氣,苦笑道:
“唉!這事說來話長,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。”
渣男、酒鬼、賭徒,還有違法的人,都常愛這麼說。
很顯然,賈璉正是其中之一。
“不瞞一博你,當時我因為一些事惹到了我父親,差點被他打死!”
馮一博就是想聽聽賈璉這邊如何說。
畢竟以他對賈璉的了解,應該做不出那樣的事來。
如果他失口否認,那自己也不用再多說廢話。
給你機會了,你不把握就怪不得我了!
等剿匪結束,他就會直接讓人調查取證就好。
現在看來,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隱情。
不過,若隻是挨頓打而已,卻也談不上可憐。
“我被他打怕了,所以當他讓我去辦事的時候,雖然我萬分不想,但也沒敢拒絕。”
賈璉似乎還有些恐懼。
就是不知道,是恐懼賈赦的毒打。
還是恐懼事發,被馮一博知曉。
總之,他賣力的為自己辯解著。
“我當時隻想著,即使我不去,他也要去做,到時候我也一樣跟著受牽連,還不如我去做,好歹周密一點。”
這話倒是有點意思。
賈赦做的好事,賈家都要跟著吃瓜烙。
更彆說他這個兒子了。
而且,這個時代還講究“親親相隱”。
除非謀逆等罪,算是大義滅親。
其餘的事,若以子告父,隻會被說不孝。
並且還會給兒子判刑。
“現在想想,我還時常後悔,雖然父命難為,可他打死我也比現在這樣日夜煎熬的好啊!”
賈璉終究對底層有些憐憫,做了這樣的事,讓他也備受煎熬。
可惜,錯了終究是錯了。
不管他有什麼借口,也都觸及了馮一博的底線。
“那件事做完,總算才讓他舒心了些,回來他還賞我一個丫頭做小妾。”
聽到這裡,馮一博哭笑不得的道:
“你缺女人嗎?”
賈璉一梗脖子,委屈的道:
“當然不缺!他賞我的秋桐,我可連碰都沒碰過啊!”
沒了王熙鳳的管製,他當然不缺女人。
雖然秋桐還算有些姿色,卻也不算出類拔萃。
不然賈赦也舍不得給他。
馮一博歎了口氣,便道:
“你回去就將此事解決一下,我相信以現在賈家的派勢,隻要想解決就不存在解決不了。”
景順帝被馬匪所殺,山東的官員都得跟著吃瓜烙。
這個時候,新皇的外公家去辦事。
沒人敢拒絕!
甚至,都得上趕著幫忙解決,以期能被減輕一點處罰。
“我回頭再讓人給你送兩個倭女,充實一下後宅,不要讓人覺得,你總是一副沒見過女人的模樣。”
以賈府的地位,有一萬種方法能掙錢。
可他們偏偏選擇最差的一個。
馮一博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,甚至已經懶得問具體的事了。
不管怎麼說,這事他都會捅出來。
在此之前,先讓賈家將賣出去的地贖回來。
但願還能彌補一下那些百姓的損失,也是給賈家儘最後一點人情。
如果這樣他們還不知道回頭,那就彆怪自己六親不認了。
賈璉聞言,卻一臉遲疑的道:
“可我父親那邊……”
他倒是有心悔過,但又扭不過賈赦。
“還有一件事,你要儘快去辦。”
馮一博該說的都說了,也不再接他的話茬,轉而道:
“南京那邊牽扯極廣,我的建議是,除了潛伏各家的龍鱗衛,其餘的人必須連根拔除。”
頓了頓,他似不經意的道:
“另外,所有涉及東海郡王的信息,尤其是關於身份的,你都要幫我銷毀。”
賈璉聞言一愣,遲疑道:
“這……”
若非沒有更合適的人選,賈璉這樣的性子真不適合掌管龍鱗衛。
馮一博有些無奈,隻能冷笑道:
“如果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,隻當我沒說就好了。”
賈璉一驚,忙道:
“哪裡的話!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隻是東海郡王他……”
馮一博幫過他太多太多。
現在好不容易求他一件事,賈璉怎麼能不願意幫忙?
可如果是馮一博的事也就算了,涉及東海郡王的事,他總感覺有些心虛。
忠順親王謀逆的事,讓他對朝中這些王爵都有些發怵。
“我勸你到時候也彆看這些資料,更彆讓彆人看。”
馮一博不耐的打斷他,又的鄭重道:
“凡是涉及到這些資料的,無論是都中的,還是南京的,你都一定要親自過問,親手銷毀。”
說道此處,他的聲音一沉,帶著一絲威脅的道:
“不然走漏消息,東海郡王要是因此重新脫離大魏,你可彆怪我沒提醒你。”
賈璉聞言,頓時驚道:
“他也要造反?”
雖然馮一博說的是脫離大魏,但降而複叛也是造反!
這正是賈璉對這些王爵,最擔心的地方!
“他的身份一直都處於隱秘,就是怕被人知道,牽扯他的家卷,到時候以此威脅,他的選擇就隻剩下全家搬到海外一途了。”
馮一博怕賈璉會看到那些資料,就先給他打起了預防針。
賈璉聽到這樣的隱秘,頓時麵帶苦澀,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馮一博見此,便又拉虎皮扯大旗的道:
“太後讓你凡事多問我,聽不聽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這話一出,賈璉才微微一鬆。
是啊!
太後讓我聽他的,我照辦就是了!
“我明白了,稍後我就去落實,等都中這邊查完了,再去一趟金陵。”
馮一博見他這個態度,滿意的點點頭,又叮囑道:
“逆首造反的消息,估計早就已經傳到金陵,你先傳信那邊官府,通緝他們,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”
頓了頓,他才幽幽的道:
“免得他們賊心不死,再以隱秘脅迫各家。”
賈璉聞言,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,忙道:
“好!我立刻就去安排!”
馮一博說的各家,不隻是賈璉想到的江南各家。
還有他這個東海郡王。
知道他這個身份的人,目前已知的,除了忠順親王,就是南京龍鱗衛指揮同知鄒德勝。
他身為忠順親王的心腹,已經被打上逆黨的標簽。
想必此時要麼已經被抓,嚴加拷打。
要麼就亡命天涯,不敢冒頭。
即使他現在蹦出來,說破東海郡王的身份。
估計相信的人也很少。
可對於馮一博來說。
沒人說,豈不是更好?
這樣的叛逆,還是早死早好。
畢竟,也隻有死人的嘴才更嚴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