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一章 負荊和注經(2 / 2)

楊明新聞言,卻幸災樂禍的道:

“貼上名字再擺!他叫劉正!”

這時下人已經上來,劉正作勢護住荊條。

“哈哈哈!”

馮一博大笑幾聲,才擺手道:闌

“開玩笑的,把荊條送去廚房燒了,讓人上些好茶來。”

“是!”下人應聲退下。

隨著荊條被搬走,三人到正廳落座,又有下人奉上香茗。

“籲~!”

劉正淺嘗一口,便舒服的吐出口濁氣,一臉懇切的道:

“其實我知道一博沒怪我,但我實在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道坎,那日回去之後,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最後滿腦子都是你說的君子之道。”

馮一博聞言,不由失笑,問道:闌

“這一番下來,可是有所得了?”

他猜到劉正一定會受那些話的影響,隻是不知道這個影響多大。

此時聽劉正自己提起,便問了一句。

“我以為我是為了大義騙你過去,但不管是不是,我也有錯在先,可若說因此就不來見你,就又不是我了。”

劉正沒有正麵回應,而是繼續說著前事,隨後才回應道:

“更何況,上次算是為了大義,這次也算是為了大義而來。”

“哦?”闌

馮一博心中有些疑惑,皺眉問道:

“莫非浩然兄還想著那件事?”

他一聽劉正又為大義,以為還是為了條款之事。

可對方說的又不像是那件事了,這自然讓馮一博不由疑惑。

“當然不是。”

劉正聞言搖了搖頭,隨後坐直身體,正色道:

“我這幾日遍查各派典禮和注釋,越發覺得你那日說的極有道理!如今的治學風氣,也是該被新學說掃一掃了!”闌

原來這半個月裡,他並非隻沉湎在羞愧之中。

而是在翻找典籍,查閱資料。

顯然,是想要為那日馮一博的話找些左證。

說到此處,他就起身又朝馮一博一拜,道:

“所以今日此來,除了賠罪,也是想告訴你,你開了頭,我去踐行。”

這話的分量可不輕。

大約就等於願附驥尾,拜馮一博作大哥了。闌

馮一博微微動容,但見他眼中都是坦然,便問道:

“浩然兄準備如何踐行?”

對於劉正有這個反應,馮一博雖然驚訝,卻又並不覺得奇怪。

見張鬆越的時候,他就給劉正留下了種子。

隻是不知道,這顆種子什麼時候會發芽。

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才半個月,這顆種子不僅發芽。

還在劉正心中長成了草。闌

劉正聞言,稍有遺憾的道:

“我和老師也深入探討了一下,他對比並不反對。”

馮一博聽出他話中深意,笑著搖頭道:

“但也不會支持,對吧?”

以張鬆越的作風,能不反對就已經是極限了。

想必被劉正問及這些,他要頭疼死了。

就是不知道,他有沒有後悔利用劉正來騙自己。闌

“不錯,當日是我異想天開了。”

劉正見馮一博猜到,有些失望的點點頭,又解釋道:

“到了老師那個位置,一舉一動都需慎之又慎,又如何能無故興學派之爭?”

雖然為張鬆越解釋,但眼中的失望卻是遮掩不住的。

說到這裡,他又抬頭苦笑一下,補充道:

“最多是在我們成事的時候,在背後助推一下。”

這還是他和張鬆越糾纏了好幾天,才得到的一個承諾。闌

他為了大義,可以幫張鬆越騙一次馮一博。

張鬆越卻不肯為天下學子的大義發聲。

劉正其實對張鬆越的做法是理解的,隻是難免還是有些失望。

馮一博聞言,卻絲毫不覺奇怪的點了點頭,還很欣慰的道:

“能錦上添花已經不錯了。”

能答應到這個程度,他覺得張鬆越對劉正是真的不錯了。

這隻要運作得當,就相當於給劉正背書了。闌

隻是劉正還不明白張鬆越的苦心,雖然這個苦心是有前提的。

劉正見他似早有所料,微微有些詫異,不過還是道:

“所以,今日我來找你,就是想要商議,咱們接下來要如何做。”

他想去踐行君子之道,自然要怎樣這個“開頭大哥”的意思。

“其實我的建議是,注經。”

馮一博麵帶微笑,吐出的幾個字卻重如泰山!

注釋經書,等於是要再開一門新學說了!闌

難道他想直接和理學打擂台?

這和之前他說的融合各派之長相比,難度升級了太多。

可以說是,一個天上一個地下!

劉正和楊明新兩人對視一眼,都看出彼此的震驚。

半晌,劉正才遲疑道:

“這……我們哪夠資格?”

彆說他們,就是張鬆越都做不來。闌

注經這事的難度,說起來可不比造反簡單。

或者說,就是在造理學的反。

“公羊不屬儒家八派,隻是一個分支,與其他派不同的,就是以《春秋》為主。”

馮一博早有準備,聞言微微一笑,又道:

“而如今理學昌盛,天下學子以為正宗,那我們何不建立一個理學分支?”

這樣一說,倒是有了些可行性。

如果說直接注經是造反,那建立理學分支就是獻土歸附。闌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劉正微微恍然,以為他的意思就是像公羊儒一樣,隻找一本典籍注釋。

這樣的話,倒是可以找個相對偏門的。

比如……

“隻要能表達我們的想法,注誰都無所謂。”

沒等劉正想好選哪一本,馮一博就又開口了。

“既然不夠格注釋聖人之言,那我們就注釋程朱不就好了?”闌

劉正和楊明新聞言頓時都愣在那裡。

這哪叫注經,這不就是研究理學嗎?

大儒們所做的,基本都是這件事。

說到這裡,可能有人覺得馮一博要拿出心學。

但實際上,馮一博卻早有準備。

“舉個例子,朱子在注‘格物致知’的時候說:眾物必有表裡精粗,一草一木,皆涵至理。”

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,遞給劉正,道:闌

“那我們就可以從最基本的格物開始,而這本書,就是我閒時觀察天地萬物總結的一些規律,算是格物的一些所得,所以我起名為……”

劉正接過一看,隻見封麵寫著兩個大字。

這時,馮一博也正好說到書名:

“物理!”

上一頁 書頁/目錄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