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七章 昔日大人物,今朝階下囚!(2 / 2)

若是如此,那大赦天下的可能就極大了!

甄家雖罪孽深重,卻不在“十惡”之中。

正好在赦免的範圍裡!

即使不會直接放出來,至少也會因此減刑。

從斬首變成流放之類,留下一條狗命。

馮一博可不想放過這個勾結倭寇的家夥!

正是想到這一層,他才會猶豫著,想到刑部先托托關係,爭取把甄應嘉送走。

那時候,即使赦免也沒有了主體。

至於甄家其他人,總也不能大範圍搞畏罪自殺。

先把首惡誅了,其餘的慢慢清算就是。

“哦?”

楊明新聽到他要見甄應嘉,先愣了一下,隨後失笑道:

“這有何難?以你的身份,直接過去他們也不會阻攔。”

對於送走甄應嘉的事,馮一博還是沒說。

因為見到楊明新的那一刻,他其實就明白了。

自己張不開這個嘴。

他在都中,就隻有兩個真正的朋友。

楊明新和劉正。

三人是同榜進士,還是君子之交。

也就是說,誰也沒求過誰。

三人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的牽扯。

即使楊明新知道兩人都有能力,卻也從沒真正開過口。

能入刑部為官,與二人也沒有關係。

若是馮一博將這事求到楊明新頭上……

那不管楊明新答應不答應,他們的交情也都會有些許變化。

這份最讓人珍視的友情,馮一博不想稍有玷汙。

想通此節,他也不在糾結,便笑著回道:

“到了你的地盤,我還能不來見你一麵?”

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可見馮一博忽地輕鬆下來,楊明新也鬆了口氣。

“這話倒是沒錯!”

他先滿意的點了點頭,隨後就起身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道:

“走吧,我陪馮都尉走一趟,正好也見識見識這位甄家家主。”

兩人亮明身份,又做了登記。

很快就被獄卒恭敬的帶了進去。

刑部大牢沒有想象的那麼陰森恐怖,但也好不到哪去。

牢房的中間,是一條相對寬敞的通道。

那是獄卒押解犯人和日常巡視所用。

與之相對的,自然是逼仄的牢房。

通道兩邊對稱的牢門,還沒有人高。

窗戶也都小的很。

馮一博往裡瞄了一眼,每間牢房約莫也就隻有兩米見方。

可就這樣的狹小的空間裡,最少關著五、六個人。

多的甚至有十幾個擠在一起。

見獄卒過來,沒有人敢靠近過道這邊。

顯然犯人們都是吃過教訓。

一個個都縮在裡麵,小心翼翼的望著幾人。

似乎生怕被獄卒選中,到時就不知要麵臨什麼。

畢竟這個時代用刑可不違反規定。

兩人跟著獄卒,順著過道往裡走了一會兒,

儘頭就是死囚牢。

牢門的上方,雕有狴犴的頭像。

看著像是一隻大老虎。

也是因此,死囚牢也被稱為虎頭牢。

相比外麵的擁擠,這裡的牢房倒是好上不少。

倒不是牢房大了,而是關的人少。

大多死囚都是一人一間。

隻有個彆的,可能是牢房不夠用。

也可能是死囚是一夥的,才會有三四個人在一間。

一進死牢這邊,不知是腐臭,還是便溺。

馮一博聞道一股難言的味道。

兩人都忍不住以袖子遮住了口鼻。

獄卒似乎已經習慣了,並沒有什麼動作。

隻是他也不多說,直接將兩人帶到一間牢房前,喊道:

“甄應嘉,有兩位大人前來探視,還不過來說話!”

甄應嘉已經認命了,這些年他維持的也很累。

終日提心吊膽不說,甚至連覺都睡不踏實。

如今被押解到都中,反而放下心事。

即使到了死囚牢,他睡得也格外香甜。

唯一可惜的是,這樣的日子可能也不多了。

此時聽到獄卒喊他,甄應嘉倒是有些奇怪。

常言道:樹倒猢猻散。

甄家被抄之後,押解到都中。

還沒有任何人敢來看他,一個個老親都生怕被他牽累。

他有些好奇的坐起,往牢門處打望。

除了獄卒之外,還有兩個穿著官服的人。

看服色,其中一人應該是侍郎。

甄應嘉有些莫名,但還是緩緩起身。

晃悠悠的走到牢門前。

馮一博隻見他一身粗布囚服,破破爛爛。

身上披枷帶鎖,叮叮當當。

當下,便先開口道:

“甄大人,一彆經年,沒想到再次相見,竟是在這裡。”

兩人唯一一次相見,還是馮一博中舉後的鹿鳴宴上。

當時,甄應嘉德高望重,是江南有數的大人物。

而馮一博雖意氣風發,卻還隻是個舉人。

兩人除了喝了一杯,就再無交集。

此時,卻一個是階下囚,一個是侍郎官。

兩極反轉之下,難免讓人唏噓。

“這位大人……我們見過?”

甄應嘉看了半天,也沒什麼印象。

不過,看著看著,他忽地想到一事!

那就是眼前這人的年齡!

此人二十歲上下的年紀,卻穿著繡了孔雀的緋袍。

這是三品文官的常服!

當今朝中如此年輕的侍郎,不問可知。

“莫不是馮‘稼軒’當麵?”

甄應嘉雖然不記得馮一博的模樣,卻對這個人熟悉的很!

畢竟,他還上報過馮一博和東海郡王勾結,劫掠了甄家船隊的事。

可惜的是,本來借此轉移一下朝中視線。

沒想到這個消息上報之後,卻如泥牛入海。

景順帝連理都沒理。

“甄大人好眼力,不過馮淵可不敢稱‘稼軒’之名,若是不嫌棄,可以叫我一聲……”

馮一博見他竟然認出自己,便笑著點點頭。

頓了頓,卻又話鋒一轉道:

“……馮都尉就好。”

正常來說,說到這裡就應該報自己的表字。

可馮一博卻將自己勳位報了出來、

他見甄應嘉雖一身粗布囚衣,還帶著枷鎖。

可麵色卻還不錯,也沒有一絲死囚該有的死氣。

馮一博又不想和他論什麼字輩,就隨口開了個小玩笑。

可惜,甄應嘉並沒覺得好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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