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薛家搬過去後。
馮府低調的舉行了歡迎儀式。
沒辦法,國喪未過誰也不敢大張旗鼓。
就隻在前後院,都擺了幾桌家宴。
前麵都是爺們。
李守中作為長輩出麵,對薛家兄弟的到來表示歡迎。
後院,李孟氏帶著馮一博的一眾妾室,李嬸娘也帶著李家姐妹露麵。
兩邊進行了親切的會談,隨後又同薛姨媽、寶琴等一起吃了酒席。
一時間,賓主儘歡。
薛家的到來,寶釵這個女主人最為開懷。
這從她當晚的主動中,就能看出一二。
事畢,寶釵慵懶的縮在馮一博懷裡。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,聊起了白天的事。
說著說著,寶釵就說道:
“今天來的路上,我和媽說,讓她相看一下李家姑娘,你猜怎麼著?”
馮一博伸手的同時,隨口問道:
“怎麼?挑花眼了?”
說實在的,他之前就不看好薛家和李家聯姻。
畢竟李嬸娘帶著姑娘來這邊,想找李守中做主。
顯然是讓他幫忙挑個當官的。
如此既能有個好歸宿,又能給李守中一些臂助。
而薛家雖然豪富,在官場卻幫不上李守中的忙。
這顯然與李家的初衷相悖。
隻是,薛家畢竟是寶釵的娘家。
若真有此意,馮一博也難免要幫著去問問。
好在如今薛母來馮府這邊住了,大可自己試探。
大概率用不到他親自出馬了。
寶釵輕輕打掉他的手,生怕馮一博起興再來一回。
“那倒不是,她當時還沒看見李家兩位妹妹,卻還反過來說,想讓我讓我看看邢家大姑娘。”
說著,她抬手護住要害,不讓馮一博得手的同時,又道:
“說是已經問過蝌哥兒,他沒反對,就想讓我也幫著看看呢。”
薛蝌父親去世,母親也得了痰症在老家養著。
薛母這位伯母自然要為他操心。
隻是薛蟠年紀也到了,還沒個著落。
就先給薛蝌張羅起來。
這讓一般人看了,滿麵有些疑惑。
“怪不得!”
馮一博恍然。
同時悻悻的收回手,將寶釵摟住。
撫摸著她光滑細嫩的脊背,道:
“今天聽璉二哥說,賈家大太太有意讓邢家妹妹給他填房的時候,兩位舅哥都閃爍其詞的,尤其二舅哥。”
寶釵一愣,皺眉道:
“榮府大太太有這個意思?”
邢夫人是邢岫煙的姑媽,又是大房正婦。
若是她有這個意思,說不得薛家就沒了機會。
“嗯。”
馮一博應了一聲,又分析道:
“想來也隻在他們大房提了,他們老爺沒答應才沒聲張吧。”
說到這裡,馮一博想起賈璉的話,又道:
“我沒見過這位邢大姑娘,不知是何樣的人,不過聽璉二哥說,邢家也是一團亂麻,若是成親了,怕日後也恐難清淨。”
馮一博沒說的太具體,隻點到為止。
薛家兄弟當時也都在場,想必自有計較。
不過想起賈璉所言邢家的事,馮一博並不是很看好這樁婚事。
不是他勢利眼,而是婚姻本就是兩家的事。
若是隻看女兒的顏值和為人,那沒準就要吃些彆的虧。
沒想寶釵聽了,卻不甚在意,還道:
“無非是家道貧寒些,薛家養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。”
她以為賈璉說邢家不好,是因為想想巴結賈府。
說白了,就是來要錢過活的。
可和賈家的捉襟見肘不同,薛家如今窮的就剩錢了。
卻是不怕這樣的人家。
而且……
“我媽真的很看重這位邢家妹妹,還說她雖家道貧寒,是個釵荊裙布的女兒,但生得端雅穩重。”
寶釵想起薛母提起邢岫煙時的神色,又想到今日在榮府所見。
心中也是對薛母所言有些認可的。
“本想給我哥哥說親,可覺得哥哥素習行止浮奢,又恐糟塌人家的女兒,這才想到了蝌哥兒身上。”
說到此,她露出可惜之色,道:
“不過,我還是更中意李家姑娘。”
李家也是書香門第,家裡的女兒個頂個的不凡。
隻看李紈就知道。
每日帶小姑們針黹誦讀,非尋常女子可比。
隻是她也知李家和他家不同。
雖都是老親,相互照應一下問題不大。
但李家的族長如今是禮部尚書,隨時可能入閣。
而薛家隻能仗著祖上的名頭,維持個皇商的身份。
一個是欣欣向榮的家族,一個肉眼可見的開始走下坡路。
雖有馮一博這層關係,嫁個女兒還說得過去。
可是娶親就多少差點意思。
頓了頓,寶釵還補充道:
“可惜我哥哥一樣配不上人家。”
薛蟠差的也不是家世,而是人品和聲名。
如果說薛蝌憑著自己,還有點機會。
那薛蟠就差得太多了。
提起他,哪怕是馮一博,也沒法給這位大舅哥說情。
彆說是他,畢竟連薛母都每每說不出口。
無他,高不成低不就。
薛家爺們的婚事,無法急於一時。
夫妻倆也隻是閒話家常罷了。
過了幾日,花自芳得了傳信兒,就來榮府接妹妹。
襲人一回家,就一反常態的讓母親想辦法為自己贖身。
並表明已經找好了下家,會給足了安家費。
花母雖詫異於襲人的變化,卻也沒有多問。
而是欣然同意。
當即,她就領著襲人回了榮府,請見老太君。
才寒暄幾句,花母就拉著襲人,跪到了賈母麵前。
“好叫老太太知道,我們花家本也是殷實人家,後來趕上災年沒飯吃,才把芯珠賣到了賈府。”
花母開始表演,轉而還奉承道:
“幸而輾轉賣到賈府這樣的人家,不僅吃穿都不遜一般家主子,又不朝打暮罵,我們花家闔家上下都很承恩澤呢。”
說到此,花母就開始抹淚,道:
“原本有些事不該說,可芯珠她爹沒前,千叮萬囑要把她贖回來。”
賈母聞言頓時皺眉,不過也沒出言打斷。
“她哥哥這幾年也算成器,家裡也恢複了些元氣兒,實不忍芯珠再頂著奴籍伺候人了。”
說到這,花母抹乾眼淚,滿臉真誠又恰到好處的帶著怯意。
就像是怕賈母責怪一樣,仰頭道:
“當初芯珠賣給人牙十兩銀子,但我知道她在府中,這些年承蒙府中照顧,從不曾委屈半點。”
說到此,她又將帶的包袱打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