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免一場軒然大波。
誰也討不到好處!
一時,密信如雨般往都中飛去。
當都中一眾開國勳貴得知此事,很快就聯想到這事與馮一博有關。
可他們又想不通黑龍王這樣做的理由。
難道他是傻子嗎?
不然怎麼可能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?
若是借此獲取好處,勳貴們多少也會讓步。
大不了等將來滲透多了,再從彆處找回來就是。
可對方現在這副兩敗俱傷的架勢,讓他們全無下手機會。
還被對方先搞得損失慘重!
都中勳貴收到密信,也都是懵的。
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!
原本他們打算讓自己人做禮部右侍郎,接替馮一博的位置。
是以朝廷的名義,對東海郡有一定的威懾。
結果……
“這個東海郡王瘋了嗎?”
北靜郡王府中,一眾勳貴彙聚。
一人壓抑著怒火,正說及此事。
另一人也一臉不甘,附和道:
“是啊!他不僅為了馮淵報複我們,還將禮部的官員驅逐……”
說到這裡,他頓了頓,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道:
“他這是要造反嗎?”
一時間,眾人議論紛紛。
“是啊!這個東海郡王怎麼不按常理出牌?”
“可是他本就是主動獻土,現在借口大魏不遵承諾,反悔了也不是沒有理由。”
“現在還沒徹底撕破臉,若是真到了那步,聖上肯定怪到我們頭上吧?”
正這時,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。
“好了!”
聲音不大,眾人卻都紛紛停下。
有的扼腕歎息,有的強壓怒火。
目光卻都聚集在來人身上。
“當務之急,先商議一下應對之策。”
那人走到正中,坐在主座。
他輕輕擺手,眾人便紛紛落座。
隨後,有侍者奉上香茗。
等退下之後,就有人沉不住氣,道:
“王爺,這事和咱們當初想的不一樣啊!”
原來那人正是四王八公之中,唯一還保留王爵的北靜王。
水溶!
他剛滿弱冠,與馮一博一般年紀。
長得形容秀美,聲音溫潤如玉。
雖年齡不大,卻在四王八公之中,極有聲望。
滿屋開國勳貴,竟都隱隱以他為首。
此時聽到有人問起,他也不見半點急燥,道:
“馮淵在東海郡的分量,的確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。”
溫潤的聲音,仿佛有種魔力。
隻要一響起,就讓滿屋勳貴心中煩躁弱了不少。
“即使我們當初最把握的打算,以朝廷威壓東海郡,也完全沒有效果。”
說到此處,北靜王頓了頓,才笑著道:
“不過若說東海郡王會就此造反,也是絕無可能。”
這時有人麵露不解,疑惑道:
“這是為何?”
北靜郡王看向那人,溫和一笑,道:
“他此前定然本就有意歸附,建國不過為了獻土,得到的更多罷了。”
這時有人明白他的意思,點頭附和道:
“也是,若是想和大魏翻臉,何必大費周章?”
話音剛落,又有人質疑:
“可他驅逐禮部派去的人,又是為何?”
北靜王依舊一臉笑容,讓人如沐春風,道:
“想必是保舉他的馮淵下野,讓他害怕了。”
“他這樣做,看似為了馮淵,也是在保護自己的地位。”
眾人紛紛點頭,又有人問道:
“那為何驅逐我們?”
這時一直沒說過話馮紫英,忽地出聲道:
“馮淵雖然一直在都中,可據我所知,他和流求往來從未斷過。”
馮紫英沒說津門的事,馮一博走的是他的關係。
知道的就知道,不知道也沒必要節外生枝。
“這麼說,還是馮淵鼓動的!”
有人忽然一拍桌子,提議道:
“要不我們做了馮淵,東海郡也不用非他不可了!”
他剛說完,就有人嘲諷道:
“你當龍鱗衛是吃素的嗎?我們這些人,哪家沒幾個眼睛?”
那人聞言頓時無言,不甘的又坐了回去。
這時北靜王見沒人說話了,再次出聲道:
“既然你們都說完了,咱們是不是該商議一下,這事如何解決了?”
他輕笑兩聲,似乎渾然沒把這事當回事一樣,道:
“現在無非有兩條路。”
眾人凝神靜氣,紛紛豎起耳朵。
“第一,我們放棄東海郡的計劃,改走交趾一側,直接同滿刺加的海西人合作。”
說到這裡,南安王府的人狂喜。
可北靜王卻又補充道:
“不過,這樣做的壞處就是,路程遠了許多,卻多賺不了幾個錢。”
南安王府的人剛要反駁,有人搶先一步問道:
“第二條路呢?”
“彆急。”
北靜王笑了笑,道:
“而且交趾那邊形式複雜,麵臨周邊諸國窺視,補給並不方便。”
這話自然是說給南安王府聽的。
果然,那人聞言頓時有些訕訕。
沒辦法,交趾自保尚可,對南海諸國並無太大震懾。
走那條航線,很可能會麵臨一些小國的為難。
“第二,就是主動出擊,我們一起上書參東海郡一本,若是不接受禮部指派,那就視為反叛。”
北靜王難得露出一絲蕭殺,沉聲道:
“由交趾和粵海聯合,出兵鎮壓!”
此言一出,眾人紛紛搖頭。
尤其是南安王府那人,麵露為難的道:
“怕是很難。”
他看著眾人,麵露凝重之色,道:
“就算兩邊聯手,隻要還在海上,我們怕不是東海郡的對手。”
有知道些內情的也附和道:
“東海郡的士兵堪比九邊精銳,船隻又都是適合海戰的福船。”
北靜王聞言,微微皺眉,道:
“竟有此事?”
原來他並不知道東海郡的具體實力,隻以為大魏官兵肯定可以輕易拿捏。
可沒想到,對方竟有不遜九邊精銳的士兵。
這簡直讓北靜王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這事……”
那人有些猶豫,因為這是找他銷贓的倭寇形容。
對方形容東海郡士兵的戰鬥力。
對上倭寇,可以輕易以少勝多。
而倭寇對上沿海衛所,也可以輕易以少勝多。
這樣推算,差不多就約等於九邊精銳了吧?
正在北靜王還想追問的時候,忽然有人道:
“其實還有一條路,隻是……”
原來是馮紫英忽地出聲,可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。
眾人好奇的看向他,北靜王也看向馮紫英,道:
“不妨說出來聽聽。”
馮紫英猶豫了一下,見所有人都看著他,歎了口氣,道:
“其實可以保舉馮淵官複原職,恢複之前的平衡。”
眾人聞言,都是一臉懵逼。
馮紫英卻一臉認真,咬牙繼續道:
“再慢慢圖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