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覺醒來,村長他們又在喝酒,隻不過看樣子,是剛剛睡醒,眼睛上的次麼糊都沒摳乾淨呢。
趁著人還清醒呢,唐河一把揪住了村長,厲聲道:“告訴我,那些人是怎麼死的?”
“熊,熊有靈……”
“靈個屁,給我說實話,要不然的話……”
唐河氣得牙直癢癢,要不然的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威脅的話來。
主要是沒啥可以威脅他們的,整死他們?彆鬨了,這話一出口,他們仨人仨狗得跟全村人火拚。
斷你們的補助?
彆鬨了,這可是國策,就算是省長來了也不敢放這話啊。
唐河瞄了一眼桌邊空了一半的酒壺,惡狠狠地說:“村長,你信不信我跟鎮上打個招呼,讓你們一滴酒都買不著?”
“媽呀,媽呀,你,你咋這樣呢!”
村長一下子慌了,打著陪客人名義來蹭酒的幾個鄂倫春漢子也慌了。
一個個都是酒精中毒這個級彆的,斷了他們的酒,跟要了他們的命有啥區彆。
“我說,我說!”
村長趕緊大叫道,好像受了酷刑直接招供了一樣。
“那天二嘎子去鎮裡走親戚,帶回來兩隻羊,還有兩壺酒頭!”
“羊?酒?”
“對,把羊烀了,大家一塊喝酒,那新燒出來的酒頭勁兒賊大!”
唐河嚇了一跳:“啥?你們把酒頭給喝了?”
杜立秋嘖嘖兩聲,豎了一根大拇指,“你們,可都是戰士啊,我都不敢喝那玩意兒。”
酒頭是蒸酒的時候,接的頭酒,這種酒度數高,少說也得七十多度。
如果隻是度數高也就罷了,悶倒驢的度數比它隻高不低。
關鍵是,這種酒頭的雜醇極高,富含多種致癌物,也就是俗話說的上頭。
這幫鄂倫春都是酒裡泡出來的,一般的酒已經滿足不了了,所以趁著烀羊肉這種好菜,把酒頭給喝了。
平時喝多了,哪怕斷片了,搖搖晃晃地還能回家。
可是這酒頭喝大了,人都麻了,身子都是麵條一樣軟的。
結果那幾個人出了門風一吹,然後就倒下了,直接凍死在外頭了。
唐河皺眉道:“不對呀,喝多了凍死,跟熊有靈有什麼關係?”
村長無奈地說:“這不是正趕上縣長來了嘛,他看著了呀,就問了一聲,我們也不好意思說是喝酒喝多了凍死的。
他那車上還裝著那老些好酒呢,真說了他該不給我們酒了,然後就說是熊有靈顯靈進村,把他們帶走了。”
村長說著小聲嘟囊道:“反正,大夥都同意這麼說,也都跟縣長這麼說的!”
“他們的家人……”
“也是這麼說的呀,不就是喝多了凍死嘛,有啥稀奇的。”
唐河看著這幫人一臉淡定的神色,忍不住草了一聲。
東北這地方,冬天的時候大酒包喝多了喝醉了,凍死在外頭根本就不算什麼新聞,頂多算酒後的一點小小的談資。
反正酒鬼是沒個逼臉的,說完了還得接著喝,一句喝死拉基巴倒,給了他們無限的勇氣。
張副縣長不是本地人,不了解這個情況,人家說啥他信啥。
結果彆人沒咋地,他自己嚇唬自己,還給嚇丟了魂兒。
你說這扯不扯犢子。
關鍵是,這麼扯犢子的事兒,自己回去咋跟陳旺交差?
就怕張副縣長深信不疑,咋說都不信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