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,小虎妹上炕鑽被窩,倒是勾起了興致。
兩口子小心地鼓搗了半宿才睡了過去。
一大早,唐河扛了半片野豬肉,先去村後頭的林子裡看了看喪彪這一家。
喪彪正用前爪壓著凍得梆硬的饅頭在那啃呢,而斷腿上的夾板,還老老實實地打在上頭,一點都沒有被扯開的痕跡。
虎小弟躺在唐河給它鋪的乾草上,掙紮著要起身,看樣子精神了不少,應該能熬得過去吧。
“小虎妹呢?”
唐河扔下野豬肉,喪彪和虎小弟送了過來,嘎嘎吱吱地嚼,也不理他。
沒多久,林子裡傳來呼嚕呼嚕的聲音,是虎小妹回來了,還叼著一隻兔子。
虎小妹把兔子放到了唐河的跟前,然後身子一歪就躺到了他的腳邊上,伸著爪子勾著他的褲子。
唐河擼了兩把:“我不吃,你們吃吧,還有,彆再去我家了,小心讓人打死。”
唐河看著一大兩小三頭小虎,輕輕鬆鬆地乾掉了一百多斤的野豬肉,還有點意猶未儘的意思,就有些頭疼。
看來抽空還得進趟山,多打幾隻野豬。
一般人也是真喂不起老虎啊,還是三隻。
也虧得還有虎小妹這個好老娘們兒,它自己就能打獵,養爹養弟弟。
這真是受傷的爹,消失的媽,動彈不了弟弟無助的她呀。
唐河要走,小虎妹不讓,把兔子往他腳邊塞,不要都不行。
唐河隻能拎了兔子,小虎妹這才消停下來。
隻是看她那副一直看著唐河的模樣,唐河頭疼,得了,回家找找,看看有沒有什麼破棉被啥的,給它帶一床過來絮個窩,省得總惦記自己的被窩。
要說唐河最後悔的事兒,就是前天在雪窩子裡,讓小虎妹鑽了自己的睡袋摟它睡了一宿。
這特麼的,啥也沒乾,還要負責了。
唐河回了家,昨夜送來的麅子已經收拾出來了。
老虎咬死的麅子沒放血,所以要切成小塊,在涼水裡泡上,一直把肉裡的淤血全都泡出來才能吃。
老黃家又來喊了,他家今天殺年豬,唐河現在的威望屬於必請的客人,能跟主家還有村長老範坐一桌的那種。
杜立秋和武穀良也來了。
老黃家的豬養得是相當不錯,眉清目秀腚溜圓,二百多斤的大花豬抓出來,綁了四蹄兒摁到了案板上。
肥豬嗷嗷地嚎叫著,拚命地掙紮著。
杜立秋操刀,抓著殺豬的侵刀,膝蓋一頂,把豬頭按住,甚至都不用比量,直接一刀捅入脖子下方。
在豬的慘叫聲中,刀子一拔,豬血立刻嘩嘩地淌了出來。
這乾淨利落的一刀,引起一片叫好聲。
殺了豬,燒好的開水往豬身上澆,一邊澆一邊用刮板子,把豬刮得乾乾淨淨。
杜立秋隻用一把侵刀,一把鋒利的小斧子,三下五除二,隻用了不到十分鐘,就把一頭二百多斤的大肥豬卸得零七八碎。
這個活杜立秋乾起來簡直行雲流水,充滿了美感。
大鍋升騰著熱氣,一塊塊肥膘肉,五花肉,大骨頭,還有心肝肚腸啥的也一塊扔到鍋裡烀了起來。
酸菜下鍋,灌好的血腸也放到鍋裡煮了起來,一邊煮還得一邊紮眼放氣免得脹破。
煮得差不多就得趕緊撈出來,煮過火了,血腸裡麵會有蜂窩狀,就不嫩了。
殺豬菜是主菜,再炒點豆芽、乾豆腐啥的當配菜。
熱熱鬨鬨的殺豬菜,一邊吃了好幾天,年味兒越來越濃,村裡已經響起了鞭炮聲。
直到半夜時分,唐河聽到了村後頭傳來虎嘯聲。
然後猛地想了起來,這幾天光顧著吃殺豬菜,忘了給喪彪它們一家子打野豬了。
就靠虎小妹自己,可供不起三張嘴啊。
我草,三隻饑腸碌碌的老虎就在村外,這特麼可嚇人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