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河他們三個扛著三個大麻袋,走在出村的小路上,村裡人送了一程又一程。
特彆是這幾天跟杜立秋和武穀良扯犢子的幾個寡婦小媳婦兒,一步一深情啊。
杜立秋和武穀良拍著胸脯向她們做出保證,以後山裡的特產,通過郵局給他們郵去,秦嶺的玩意兒,在我們大興安嶺可都是稀罕玩意兒。
那些林業職工一個個都是肥羊,保證能掙錢。
對,這年頭錢是通過郵政郵過來的,而不是打錢打過來的,郵政是真特麼的牛逼啊。
唐河看著意氣風發,爺們氣十足的杜立秋和武穀良,心裡很是妒忌啊。
送自己的,都是老頭老太太,特彆是那位老嬸子,拉著他眼淚巴叉的,親了又親,要留他當親兒子。
拉倒吧,你倆親兒子呢。
我也不缺媽,讓我媽知道了,她會打我的。
眼瞅著出村兒了,那個全村第一漂亮的小媳婦兒,快步跑了過來,一直跑到唐河的跟前,淚水漣漣地看著他。
唐河都快要怒吼了,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啊,秦嶺的女人熱情似火,讓人招架不住啊。
唐河都開始懷念深城那個長滿菜花的漂亮的女人了。
好歹是一把一利索,隻玩身體和金錢,不玩感情啊。
看你這架式,是要把我的家庭整散黃子了呀。
小媳婦兒塞給唐河一根棍兒。
是一根棍兒。
一根棗木棍兒,沉甸甸的很壓手。
“這是雷擊的棗木棍,能避邪的!”小媳婦兒抹了一把眼淚說。
唐河哭笑不得,你知道我是誰嗎?
我需要避邪的嗎?邪都避著我的好嗎?
再說了,你送啥不好,送根木頭棍?
我是大興安嶺林區的人啊,我們那地方啥木料沒有啊,我還用得著不遠萬裡地拿一根木頭棍兒回去嗎?
怕是喪彪瞅著都要笑掉大牙了吧。
唐河本想拒絕的。
可是一看手上的木頭棍兒,微微一愣,又舍不得撒手了。
你看它,一米多長,雞蛋般粗,一米多長,又粗又直,通體烏黑還有雷擊後漂亮的放射花紋。
有哪個男人,能拒絕這麼一根棍子呢。
小媳婦兒還說,這東西放到古代,還有個說法,叫奔雷馭鬼驚神棍。
好家夥,聽著就夠厲害。
唐河收了棍子,然後揮了揮手,咱也沒扯犢子,就彆扯這種不舍離彆的犢子啦。
看著小媳婦兒那含淚帶情的漂亮杏眼,唐河的心裡直哆嗦。
現在他算是理解了,唐僧八十一難,最難的一關,絕對是女兒國。
這會還沒上映呢,上輩子看過,但是自己那會除了朱琳長得漂亮之外也沒啥感覺,就顧著看猴兒了。
再見了,總是餓來餓去像沒吃飽,說話跟鼻子不通氣一樣的秦嶺。
三人出村很遠了,正在沿著小路翻山的時候,山坡處傳來嚶嚶的聲音。
是那隻大熊貓,蹲在一片竹林邊上,衝他們哼叫著。
唐河看著這隻圓滾滾,萌萌噠的大熊貓,向它揮了揮手。
犯險保它一命,也挺好的。
翻山越嶺,牛車馬車拖拉機客車再倒火車。
當綠皮火車咣當咣當地進了山海關,頓時整個人都不一樣了。
對於東北人來說,過了山海關就算回家了。
就算是要飯都能回到家門口了。
當火車駛進了莽莽大興安嶺的時候,整個人都鬆馳了下來,睡覺都變得安穩了起來。
火車是從海拉爾那邊過來的,進站的時候天都黑了。
仨人扛著大麻袋,拽著秦爺剛剛下車,胡慶春擠開人群衝了上來,一把拽住了唐河,帶著哭腔地說:“你小子,媽了個批的,怎麼才回來呀!”
“姨夫,咋啦?”
“還能咋啦,那夥兒小鬼子中邪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