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河眼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的腦門,頭皮都炸了。
草的,自己這頭皮炸多少回了?都快炸穿刺了吧。
武穀良離得近,一腳踢在許二兵的腦袋上。
許二兵的腦袋一歪,砰地一槍摟了火,子彈擦著唐河的頭皮飛了過去。
武穀良一把搶過M1加蘭德,大罵了一聲白眼狼,一槍托就掄到了許二兵的腦袋上。
許二兵的腦袋一歪,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。
唐河後怕得冷汗直冒,老許家這爺仨兒,還真都是爺們兒中的爺們兒啊。
杜立秋更怒了,上去揪著許二兵的衣領,啪啪就是反正兩個大嘴巴子,把剛昏死過去的許二兵又抽醒了過來。
“敢打我們唐兒,你好大的膽子!”
“呸!”許二兵衝著杜立秋吐了口血水:“你們就跟我死在秦嶺裡吧,大熊貓我保定了!”
“呀喝,硬漢呐!”
杜立秋獰笑了一聲:“我就喜歡硬漢,我們可都住在你家,你老娘,你媳婦兒,還有你大哥大嫂……”
“啊啊啊!”
許二兵嘶吼著掙紮起來要跟威脅了自己一家子的惡人拚命。
唐河上去一腳把杜立秋踹了個腚蹲兒,怒道:“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,人家都要死了,你還在這扯什麼王八連蒂!”
唐河說著又上前跟許二兵解釋了一下。
許二兵頓時鬆了口氣,眼神也隨之煥散了起來,“原來我爹的生死之交啊,我,我不行了,不用帶我的屍體回去了。
回去告訴俺娘,俺不是孬種,告訴俺哥,以後家裡靠他啦,讓他好好活著,沒進秦嶺,彆再保護大熊貓啦!”
許二兵說完,腦袋一歪,沒了動靜。
杜立秋媽呀了一聲,“死了啊!”
“沒死,昏了,先治傷吧!”
唐河歎了口氣,斷腿不管,先看槍傷。
他挨了兩槍,一槍打穿了肩膀,沒傷到內臟先不用管。
另一槍正好打在胸口正中間,子彈穿了過去,從左肩胛下方穿了出來。
這一槍你說它嚴重吧,人沒吐血沫子沒傷肺,肯定也沒傷到心臟,要不然早死球了。
居然就很神奇地從兩肺中間穿了過來。
照例是拿紗布來回穿清理傷口再縫合,許二兵疼得醒了又昏,昏了又醒。
槍傷簡單處理了一下,就剩下斷腿了,這個得看杜立秋的本事了。
杜立秋瞅著這歪扭的腿,躍躍欲試:“我就跟小蟲兒學了咋正脖子和腰,這斷骨頭就拿羊練了練,還沒在人身上練過。”
唐河大怒:“你特麼脖子和腰的正骨也沒在人身上練過,你不一樣敢對我動手!”
“行吧行吧,這都是小意思!”
杜立秋說著,伸手在許二兵的斷腿處摸了起來,看起來憨了巴哧的臉儘是嚴肅認真的神色。
“嗯,還好,沒有碎骨頭,能整!”
杜立秋說著,抱著許二兵的大腿一拽,然後另一隻大手順著他的大腿捋動著,按動著,動作簡單粗暴又有力,嘎嘎吱吱的斷骨摩擦聲讓人牙根直發酸。
許二兵又醒了過來,啊啊慘叫,唐河和武穀良撲上去狠狠地按住了許二兵,見他還掙紮,唐河又一拳頭把他拳麻了過去。
杜立秋乾脆利落地,嘎吧吧地就把許二兵的腿捋直了,然後撅了幾個很直的樹棍子把腿一夾,齊活兒。
唐河看得頭皮直發麻,這特麼手藝也太糙了,但是管用。
本來唐河還想做個擔架把人擔著,但是這破地方,抬架都沒法抬,隻能背著。
杜立秋像個辛勤的老黃牛一樣,背著許二兵一步步地林子裡走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