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河一腳把杜立秋踹了個跟頭。
隻是唐河踏進那片黑鬆林的時候,心裡就咯噔一下子子。
那種天旋轉方向不清的感覺都熟了,可是這心呐,提溜一下子,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。
“嗚嗚嗚!”
一陣如泣如訴的聲音在身邊響起。
唐河差點一把懟過來直接開火,結果是武穀良湊到了跟前。
“你特麼的……”
唐河都要急了,在這地方整這動靜,你特麼不挨老子一槍都是老天爺開眼你知道嗎。
武穀良咬著牙說:“唐哥啊,你發現沒有,咱這回來,跟上回打猞猁都不一樣啊,好像,好像有點啥玩意兒盯著咱呢!就這林子,都比往常黑啊!”
唐河真有點急眼了,本來沒啥感覺,結果杜立秋進林子前整一出,現在武穀良進林子之後又整這麼一出。
這林子能特麼不黑嗎。
大興安嶺的落葉鬆,氣候苦寒,年輪細,歲月長,樹質密,都不用伐倒數年輪,看外表就夠了。
二三十年的時候,也就長到二百斤大胖子的腿那麼粗吧,樹皮是從淡紅,一直到暗紅,長到腰那麼粗的老鬆樹,少說也有五六十年了。
要是到了兩人合抱那麼粗,少說百年起,要是兩人合抱粗的落葉鬆,那就往按百年往上數吧。
落葉鬆長到這個份上,樹皮就已經是鐵黑色,鬆樹的油脂豐富,樹皮微亮,簡直就像黑鐵一樣。
這片黑鬆林,最細的也有一人合抱那麼粗,再細的沒有了,因為乾不過那些先長出來的大樹啊。
就這種落葉鬆,絕對是最頂級的木材,幾十米的大料,不管送到哪,那都得是論根兒賣,論萬算錢的。
咋看都是最好的林業資源,直接從外頭伐木開出一條大路得了,非得進去勘探個屁啊。
唐河滿心的怨念,走了一段,看到一堆殘破的棉衣棉鞋啥的,還有幾根遍布著細小齒痕的骨頭棒子。
殺人山這一帶沒什麼大型野牲口。
但是耗子這種生命力頑強的小玩意兒還是有的。
之前死在林子裡的那些人,基本上被耗子給啃了個精光。
死人沒什麼好怕的,但是幾根慘白骨頭棒子,瞅著就有點嚇人了。
特彆是那種心中不安,被暗中窺視的感覺,更是讓唐河眉頭緊皺。
不能再這麼下去了,要不然的話自己要崩潰了。
唐河讓武穀良在原地等待,然後他們三人帶狗去四周搜一圈。
武穀良死都不肯,這可是殺人山啊,離得稍遠一點看不著人,就再也找不到了,自己還不被困死到裡頭,反正你去哪,我去哪,夫唱婦隨了。
唐河一想也有道理,四個人帶著狗,槍上膛,用最快的速度在四周轉了一圈。
獵狗很正常,四周很蕭瑟,除了一些耗子細碎的腳印之外,什麼都沒發現。
唐河這才稍稍地鬆了口,看來還是自己太多疑了。
武穀良突然說:“誒,會不會是喪彪跟來了?所以三條狗才沒什麼反應!”
唐河一愣,以喪彪的德性,好像還真有可能。
“喪彪是誰?”趙紅旗問道。
杜立秋伸手一摟趙紅旗的肩膀:“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。”
唐河想了想,還是搖了搖頭,喪彪要是跟來的話,那老虎爪子一爪子下去,雪地上人頭大的一個大腳印子,根本藏不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