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仨女兵,一個貴省的,一個川省的,還有一個是山東的,就沒有一個是東北的,瞅這樣能把她們灌倒。
杜立秋像起了秧子的公狗似的,就連武穀良頭都不疼了。
這仨女兵酒杯一端,帶著地方口音,聽著就讓人心癢的小詞兒一上,韓建軍擺著手說自己不會喝酒的時候,唐河暗叫一聲不好,趕緊搶先伸筷子。
肘子皮,溜肥腸,溜腰花,老母雞燉蘑菇先造了個八分飽,然後往桌子上一趴,老子就是個慫貨,喝不動啦。
武穀良最完犢子,才進行到一半,就拖到老黃那屋,抱著個泔水桶噦啊噦的,都特麼噦出血了。
杜立秋那是跟老蒙古都能一戰的選手,一直戰到最後,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,乾了一個大海碗。
他的身子一聳,唐河又暗叫一聲不好,麻利地起身一跳。
果然,杜立秋噴了一個滿天開花,一個跟頭就往開花的地方紮。
唐河趕緊拽了一把,這才沒毀了這身新衣服。
再瞅那仨女兵,臉不紅不白的,人家可是連趟廁所都沒去過。
這還不算,人家還幫著把武穀良和杜立秋一起扶到了武穀良家裡頭,還幫著燒了爐子燒了炕,都給收拾利索了,這才穩穩當當地離開。
唐河瞅著這倆還不停噦著的哥倆兒,罵了一聲活基巴該,讓你們起秧子打圈子,撞鐵板上了吧。
韓建軍拎著從老黃那打包回來的菜,把桌子支上,知道唐河沒喝好,咱倆再整點。
唐河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問:“這仨什麼來頭?”
“為了能陪好你們,上頭把這仨酒神都派來了,一般人可沒這待遇。”
“酒神?確實神呐!”
“神?不是一般的神,喝酒喝出來的二等功見過沒!”
“咋地呢?”
“跟老毛子淡生意的時候,把她們仨任何一個派出去,
伏特加直接炫瓶兒,老毛子手指頭都沒摸著就吐血了。
就憑這酒量,給國家采購省下幾千萬外彙!”
唐河由衷地說:“這二等功,實質名歸呀!”
喝得差不多了,韓建軍哼哼了兩聲,唐河沒好氣兒地說:“有話說,有屁放!”
韓建軍陪著笑地說:“哥,這個事兒,到此為止了哈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不讓亂說是吧,放心吧,咱嘴上有把門的,再說了,說出去也沒人信呐。”
這一點唐河有自信,山溝裡的仨小人物,跟全新一代戰略核潛艇扯上關係,說出去誰信呐。
韓建軍的老臉通紅,像長了刺兒一樣扭著身子。
唐河的臉一沉:“啥意思?三把槍就把我們打發啦?”
“那倒不是,主要是這事兒吧,鬨得挺大挺緊張的,也不好大張旗鼓地給你們又正科又副處的。”
唐河捏著杯沒吭聲,這也就是韓建軍,也就是看在菲菲的麵子上,但凡換個人,今天唐河都得掀桌子急眼。
韓建軍撓了撓腦門:“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們嘛,但是你放心,國家不會忘記你們的,等這事兒的風頭過去了,我保證你們都有級彆!”
“我氣的可不是這個,而是明明說好的事情咋還能變卦呢,那不拿我們哥們兒當二百五嗎。
你跟上頭說,也不整那麼大扯,能活著,能為國家做點事兒,也挺好的。”
“唐哥大氣,我敬你一杯!”
兩人的杯剛碰到一塊還沒等喝呢,門就被推開了,一個乾巴的小老頭,戴著狗皮帽子,穿著一身怪裡怪氣的長袍一樣的衣服,手抄在袖子裡,站在門口,盯著唐河上下打量著。
“你就是唐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