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建軍昏過去了,但是不影響眾人的好心情。
這點傷不耽誤喝酒,趕緊整菜。
一桌子硬菜做好了,韓建軍也悠悠地醒了過來,這一昏,讓他的精神頭好像更好了一樣呢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王者放過對兒,現在舉手投足間,少了從前公子哥的矯情,多了幾分豪邁之氣。
甚至唐河還覺(jao)著,他對菲菲這個大颯蜜都沒有從前那麼舔了。
也不知道這是個好事兒還是壞事兒。
酒喝得差不多了,唐河跟韓建軍說,他得趕緊把老鷹帶回去,找個明白人兒,是熬是馴,那就是你們的事兒了。
韓建軍當場就不樂意了,嘎哈呀,這是攆我走啊,不行我掏錢到鎮上買頭豬回來。
也難怪人家韓建軍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生氣。
擱東北這塊,對一個人最大的惡意,可能就是來家做客的時候往外攆人家了。
有這麼一個說話,叫超過三天不算客(qie)。
畢竟這年頭,家家都不寬裕,都得掰著手指頭算計著過日子,天天大魚大肉的,誰招待得起啊。
過了三天,彆管啥樣的客(qie),家裡有啥吃啥,平時吃啥現在吃啥,天天蘿卜土豆鹹菜條子,也不能往外攆人,再挑理那就是你的不是了。
唐河忍不住笑罵道:“我差你這點酒菜嗎,是那隻老鷹,扁毛的氣性都大,老家賊都養不活,何況是老鷹。
擱家裡放著,要不了兩天,說不定就氣死了。
你趕緊帶回去,找個明白人,是熬是馴的,那就是你們的事兒了,明白了不?”
韓建軍一聽,立馬眉開眼笑起來,“你看,我就說唐哥沒那麼小氣,敢情都是為我好。
行行行,我明天就走!”
韓建軍說著,跳下了地,一拐一拐地把那張白麅子皮也給卷了起來,生怕明天走的時候忘了。
再回到桌上喝酒的時候,韓建軍時不時地端著杯沉吟片刻,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。
“嘿嘿,一會喝鼻子裡去了!”唐河提醒了一聲。
韓建軍立刻醒過神來,然後向唐河一臉為難地說:“唐哥,這白麅子皮,還有老鷹,都是稀罕物兒,價在那擺著呢,但是吧,我沒那些錢呐!”
這回輪到唐河差點把酒喝到自己的鼻子裡去。
你可拉倒吧,那麼大領導家的公子,你說沒錢誰信呐,把你們抄了,都能提前進入四個現代化了。
不過唐河馬上又醒過神來,不對呀,現在是1984年,剛剛改革開放,都還要臉,就不多說了,反正韓建軍是真的沒錢。
唐河跟他,還真沒法像跟黃胖子一樣,硬彆著要錢,隻能問一句你有多少錢。
韓建軍吭哧半天,伸出兩手指頭:“兩萬!”
這要是換成彆人出這個價兒,唐河直接讓他遠點扇著,哪涼快哪呆著去,但凡磨嘰一句,電炮就糊上去了。
這不是埋汰人嘛。
但是跟韓建軍,那可是一起深山生死闖蕩過來了。
再說了,他舔的娘們兒還被杜立秋給扯了犢子,還差點跟自己扯了,雖說沒扯著啥,但是該瞅的也是真瞅了。
隻要韓建軍彆說千八百塊就行,大差不差的,就都給他得了。
要不咋說改革開放之後,那些做生意做到富豪榜上去的,就沒有東北人呢。
實在是東北人這性子,就不適合做生意。
說難聽點,就叫窮大方,把臉麵看得比錢重。
包括到後世也一樣,就看普通人的群體,這個人但凡能買房買車手裡有餘錢兒的話,那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摳門算計的那種人。